紧绷许久的弦稍有松懈,便一发不可收拾。一连串闹钟都作白用功, 再睁眼意识恍惚, 摸手机一看, 竟已下午三点,未接来电十数个, 皆是助理打来。段子修拨过去, 对面人声不似着急。
“您可担心死我了!得亏沈姐说不必管,不然我真就要去前台死皮赖脸要房卡了!”小助理在电话里长舒一口气:“您休息得怎么样?”
想到沈娆,心里那头健硕欢腾的小马驹又有复活迹象, 段子修咳了声:“还可以。十五分钟后过来接我。”
“好。”
腾地跳起, 薄被滑落, 人已在浴室挤了牙膏刷起泡沫。镜里男人眼眶下还不可避免地残留青黑, 一双眼却比前些日子有神明亮,白皙脸蛋挂着初醒绯红将眼里的锐气挫些下去, 没有旁日锋芒毕露咄咄逼人,露出几分柔软可欺。他将冷水泼到脸上, 让自己飞窜着的乱糟糟的心思冷却。
紧赶慢赶到了片场, 正值沈娆与夏星耀的对手戏。太子出征,母族衰败的太子妃没了依靠,在深宫里彻底成了一块香喷喷的烤肉。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方块显示屏上, 玩世不恭小侯爷正堵在小路,似真似假调戏着他的好嫂子, 也是曾春日游, 杏花纷飞里, 向他好奇走来的可爱女童。可惜人多健忘,物是人非。
夏星耀这人道德败坏,演技却不错。
桃花眼尾一挑,千般浪!荡,恶劣得让人直咬牙。偏偏青年生得俊俏,衣袂翻飞并不让人觉得下流,笑盈盈打着折扇,还表面恭敬。道行尚浅的太子妃虽大致明白是自己倒霉,撞上这灾星,灾星该是在拿她找趣,可她奈何不得,只有气红了脸默默承受。
诡异暧昧在这二人周围流动,假山后,一提着药膳的老嬷嬷踮脚看了会,挪着发福的身子,没发一点儿声,悄悄隐去。
王雪松瞥见段子修又早过来敲戏,心里对着肯上进的俊俏后生说不出得满意,遂招了招手,要他再走近着,现场为他指点戏。
大拇指与食指夹着钢笔头落到屏幕左上角的小侯爷脑袋上:“这就是走位没走好。若最好,应该走到这个位置。”钢笔点了点其右下方一点。
老爷子道:“不过演得还行,差这一点就差一点。哎,你看他这一步”
太子妃转身欲走,小侯爷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人,折扇一合,脚步在太子妃侧画了半弧,又到她面前。
“这一步走得就非常妙,身体摆动弧度把握得平衡,既体现这个角色的放!浪俊美,又让人抓不到把柄说不合礼数。”
“的确。还有打折扇的手法。”
老爷子赞许地看他一眼。是个前途无量的好苗子。
这场戏下来便轮到段子修上场,在皇太后殿里帮受到“揭发”的太子妃死里逃生。
拍摄十分顺利。
段子修不再逼迫自己做超负荷工作,状态反而好得不只一星半点。在王雪松的调!教下进步飞速,从前生涩演技大块提升,到了杀青,二人已难分伯仲。
杀青宴在茂林酒店办。
觥筹交错,通宵达旦,不懂推酒的段子修是被沈娆扶着出来。
那之后,暂时不必拍戏的两人听从罗晓建议,一同上了个真人秀《舌枪唇战》。
节目以明星与素人的辩论赛形式呈现,效果还算不错,连带着《东宫》的热度与这两人的cp粉也是踏踏实实涨了一拨。
段子修这边一火再火,与之相比,夏星耀之后没有露脸机会的遭遇便更显得冷清凄惨。
一转眼便到了日历便到了腊月二十。
贺岁档即临,其中就有《东宫》。应沈父沈母要求,沈娆邀段子修孤儿寡母一起来沈家过年。段子修犹豫应下。其内心波动不足为外人道,具体表现为面对沈娆时愈发不自在,时不时便找借口离去,害得沈娆又与他促膝长谈多回,症状不但没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从段母那里打探并未得到有效信息。沈娆无可奈何,只能将忧心压下,平时将注意再多分段子修一点。
腊月二十二,同同学旅游的沈菁从杭州归来,着轻薄靓丽的羽绒服,捂厚厚围巾,提一行李箱,拿卡划开沈家公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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