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主总是在黑化》38.藏起你的大尾巴(九)

    宫宴很快就到了日子, 钟瑾瑜临走吩咐道:“今日莫要扰了她休息,等晚上我回来再说。”
    小狐狸早上就好像有些不舒服,钟瑾瑜没让任何人进去, 自己照顾了她一天,好在侍女也都习惯了每年都有这一天, 不过不同的是今年钟瑾瑜不能陪在小狐狸身边。
    侍女点头, 钟瑾瑜看了一眼隐匿在昏暗灯光中的西厢楼,甩袖离去。
    马车一路颠簸,等钟瑾瑜到了宴会上时已经有侍者等在了一旁, 他跟着侍者进到了宫殿之中,这才发现歌舞升平, 宴席之上一片觥筹交错, 中秋之宴已经开始了。
    皇宫之中从来不缺美酒美人, 身着水红色渐变舞衣的女子摇曳着婀娜的身姿, 最浓艳之处恰好掐在了那一抹细腰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覆着面纱的女子身体灵活而柔软, 腰肢纤细柔韧, 举手投足之间显出勾人的风情。
    她美眸在席上众人身上流转, 最终留在了路过的钟瑾瑜身上,她脚尖似踩着莲瓣上一般, 步步生花逐渐紧逼, 裸露在外的一双玉臂似染着浅淡的幽香, 钟瑾瑜似有所觉地停下了脚步。
    美人抱了个满怀, 钟瑾瑜稳住身形,在一片起哄声中低头看去,红衣美人波光粼粼的眼中带着热情而大胆的邀请,他动了动鼻子,嗅着那股暧昧而带着深意的香味儿,凑近美人耳边低声道:“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推开面色煞白的美人,钟瑾瑜面带笑容的向上座的天子躬身行礼:“微臣拜见陛下。”
    “瑾瑜来迟了,应当自罚三杯才是。”
    天子年轻的面容上带着揶揄的笑意,他大手一挥,旁边的宫婢便端来了一樽清酒,钟瑾瑜扬声一笑,端起酒杯利落地灌入喉中,被酒液润泽过的唇光泽可人,配着嘴角的弧度,竟让人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旁边的宫婢几乎不敢抬眼,只觉得今日的闵王似乎有些不同,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格外勾人。
    “快些坐下吧,朕早给你准备了爱吃的榴莲酥。”天子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对这个单纯而没有野心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带着鲜少的耐心。
    钟瑾瑜挥袍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着谢恩。
    宫婢添上新酒,钟瑾瑜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抬眼,随即向着对面一直看着他的聂仲景举了举酒杯,随即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聂仲景动作迟疑了一瞬,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压下了心中的讶异,眼见着各路人马上前敬酒,伪装过的小狐狸应对得得心应手,聂仲景明白问什么阮枝要求只让他来赴宴。
    在这宴席之上只有他一人看出来所谓的“闵王”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伪装的,聂仲景看了眼天子,估计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皇弟已经被掉包了。
    聂仲景端起酒杯,穿过一片轻歌曼舞走到了她面前,
    “你胆子可真大。”他几乎是喟叹道。
    阮枝顶着钟瑾瑜的皮囊,她含蓄地笑了笑:“聂兄过奖了。”
    “到别处说吧,此处不方便。”碍于家族的原因,聂仲景打算找个隐匿些的地方。
    钟瑾瑜抬头向天子示意,天子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一旁敛着眉的聂仲景,微微皱了皱眉。
    自己这个皇弟是什么时候跟捉妖的聂家扯上关系了?
    聂钟两人避开人群来到了一处凉亭,来往的宫人少了些,比起喧闹的晚宴,这里要安静许多,到了这里,聂仲景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闵王殿下不方便来宫中?你只身来到这偌大的宫廷之中未免太过大胆。”
    阮枝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让他来这宫宴才是大胆。”
    “闵王殿下是半妖吗,他的母族是不是与你有何关系?”聂仲景追问道。
    “你未免问得太多了。”阮枝的语气散在夜风里,略过聂仲景耳边,显出几分凉薄来。
    “我帮了你一个大忙,就当是给我的报酬吧。”
    聂仲景直觉以后少不了跟她二人打交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该预料到之后混乱的场面,至少知道一些东西比一无所知更让人有安全感。
    阮枝似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你的好奇心这么重。”但是阮枝也没有非要瞒着聂仲景的意思,在她看来聂仲景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合作者,至少他对于聂家族人的态度就很值得推敲。
    “我的母亲乃白狐一脉,钟瑾瑜的母亲是赤狐一脉,多年前他的母亲与先帝相遇,有了钟瑾瑜,赤狐不甘心被困在宫中,丢下年幼的皇子。十几年过后担心异族幼子在宫中难以生存,又托我的母亲派人照料他,那个时候钟瑾瑜已经在先帝的庇佑下平安长大,除了在每年八月半会变回原形之外,一般人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聂仲景恍然大悟:“怪不得闵王不能进宫。”
    “所以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吗?”聂仲景猜测道。
    阮枝摇摇头:“我们并非一个支系,只不过恰巧我的母亲与赤狐相识,比起知道她通婚人类的族人,我的母亲显然更加让人信得过而已。”
    “他虽有一半赤狐血统,但外貌与常人无异,唯独嗅觉听觉灵敏些。瑾瑜现在刚过弱冠,我却有八百年的道行,算起辈分来他叫我一声奶奶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他素来不喜这些,最多也不过叫我一声姐姐,便很少提了。”
    说起这些事情来,阮枝表情柔和,聂仲景似从这只言片语中瞥见了那些他们两人相处的画面,在皇城中伪装常人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想必他二人相依为命感情必定十分深厚,聂仲景心中陡然生出些许晦涩来。
    “看来闵王殿下甚是依赖你。”
    阮枝点点头,从记忆中脱身出来,她的目光带着探寻,
    “我的故事说完了,不知道聂公子有什么故事要说呢?”
    那一瞬间聂仲景几乎以为面前的人看穿了自己,他拢在袖中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淡淡地“嗳”了一声:“我没有什么故事,生在聂家,虽看起来波澜壮阔,可除了捉妖之外,实在无趣得很。”
    “是吗?”阮枝扯了扯唇角,想起了他房中的那只陈旧的拨浪鼓。
    不用他说阮枝也知道,幼时的聂仲景还不是现在这般清清淡淡的模样,他天分极高,气息又极为纯净,吸引了不少妖物潜入聂家,有的不怀好意,有的却是诚心来求一个造化,聂家族人因为聂仲景一人多了不少麻烦事儿。
    聂仲景基本上是被困在了聂家,他的性子逐渐封闭,等到聂父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尝试着让聂仲景出来走走,但每一次行程都被络绎不绝的妖物给打断了,之后聂父便歇了这个心思。
    直到遇到那只小花妖,聂仲景的情况才有所好转,小花妖是聂府里头的,不知在后山的犄角旮旯里长了多少年,靠近那些宝物得了一线机缘,就这么有了灵智,小花妖不会化形,只会用尖细的小嗓音问一些很简单的问题,
    “你是什么呀?”
    “你在吃什么?”
    “你身上的气息好舒服——”
    这些简单的对话几乎是聂仲景的救赎,他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个不被聂家人察觉心地善良的小妖精。
    后来有一天,他兴冲冲地带着刚买的拨浪鼓去见不会动的小花妖,却发现他的二伯站在那里,脚下踩着几片零落破碎的花瓣。
    “妖物惑人,仲景还是离这些东西远一些的好。”他的二伯大义凛然,聂仲景手中的拨浪鼓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聂仑的心思再简单不过了,他看不惯身为家主的聂父,尤其是生出一个天才之后,这个天才因为自己的天分显出陨落的沉默姿态,他在暗处窃笑,正在他看好戏之时,却发现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似乎鲜活了些,进步的速度让他看了也心惊。
    绝对不能,放任他成长。
    于是小花妖的消失则迫在眉睫,聂仑的借口冠冕堂皇,那段时间聂家为了聂仲景的事情花费了不少精力,聂父没有立场去处罚一个颇有道行的长老,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心中有愧,但是却不能替他做些什么。
    在很久之后聂仲景依旧会想起那只单纯的小妖,在他感受到温暖的时候,聂仑毫不留情地掐灭了那一点点烛光。
    聂仲景学会了养精蓄锐,他瞒着众人成长,直到长成了惊才艳艳,旁人再也无法窥视的模样。
    那只拨浪鼓一直放在他的床头,倒不是有多想念,只是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被那些躲在暗处不见天日的怪物给吞噬了,都说妖吃人,人也能吃人。
    阮枝沉浸在思绪中,忽听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细碎声响,她转过头去:“谁?”
    身着青衣的女子从花架后头走了出来,月光下红润的两颊显得十分可怜可爱,她施施然地提了提裙角,向着阮枝行礼,
    “臣女见过王爷。”
    正是柳尚书之女,柳云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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