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78.第78章

    舒铭远凝视着戒指, 抬手想捧住它,可手指微微打着颤,他又犹豫了。
    当年谢泽送他这枚戒指的用意已是不言自喻, 他懂的。正是因为懂,所以之前误以为自己弄丢了它时才感到烦躁忐忑。
    然而,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拥有那份用意的资格。
    至少, 现在的他还没能取回资格。
    默默放下项链,他没说话,只是把茶几上的东西又一样一样收进了小盒子里, 最后盖上盒盖时才对姐姐说了一声“谢谢”。
    “不戴上吗?”
    面对姐姐突如其来的提问,舒铭远难得手足无措地瑟缩了一下。他愣愣盯着项链又看了许久, 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还是摇了摇头。
    舒铭安喝了一口啤酒, 放下铝罐, 她慢悠悠伸出手去拿起那条项链捧进掌心里细细端详。
    首饰还是要戴在人身上才好看,这项链在盒子里闷了十年,而今都有些黯淡了, 看着怪寂寥的。
    她拿手掂了掂这件首饰的重量, 语气暧昧地说了句:“还挺轻的, 不怎么值钱吧。”
    她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伸了过来, 恶狠狠地从她这里抢走了项链。漂亮女人似乎早看穿了弟弟的心思, 对他的无礼丝毫不以为杵, 只是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 斜睨了他一眼,忽然放柔了语气说道:“舍不得的话,还是戴上吧。”她说着,人往弟弟那边挪了挪,又从他手里拿过项链,动作迅速地将戒指从链子上取了下来,拉过他的左手,摸摸指节,一口气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舒铭远显然是被姐姐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惊到了,他触电似的缩回手,惊诧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半天,半晌,这才喃喃道:“怎么说……也是该让谢泽给我戴上啊……”
    “就你现在这副怂样,还真看不出你心里在打这种小算盘。”舒铭安闻言“嗤”地笑出了声。她低头重新扣好项链,把它盘在掌心里又掂了掂,“这光秃秃的也不好看,改天我去定个坠子送你吧,喜欢什么坠子?”
    舒铭远还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想取,又舍不得。心中几番挣扎,最后还是颇没骨气地就任它留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他从姐姐手中拿过项链,举到与视线持平的高度,眯起眼睛细细端详,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坠子这东西,要定也是我去定吧。”
    他需要一颗名叫谢泽的星星。男式装饰项链本来就偏长,他可以让那颗星星永远贴着他的心口。
    “行吧,你高兴就好。”舒铭安边说边喝光了铝罐里最后一点啤酒。她放下空罐,起身抚了抚裙上的褶皱,“东西送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今天雷姨不来吧,要不上我那儿吃饭?看你脸色不好,中午没吃东西吧。”她说着轻轻捏了一把弟弟的脸,言辞之间透着一丝淡淡的关心。
    “还行,吃了外卖。”舒铭远摸摸被捏痛的脸颊,见姐姐要走,也没出声挽留,只是跟着起身,“往后有得忙了,只怕没什么时间上你家蹭饭了。你等我去换个衣服送你回去。”
    “我自己开车来的,要你送什么?”舒铭安好笑地看着弟弟,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转而又看向他戴着戒指的左手。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爸他这个人控制欲太强,你真想好了?要是你这回又输了,只怕以后……”
    就知道他这姐姐肯定不是专程来送那个“时光小宝盒”的。
    “试过才知道能不能行。试过才知道我究竟还有没有资格……”舒铭远说到一半顿住,手指无意识地又开始摩挲起戒指。
    如果试过发现不行,那也就意味着他确实彻底失去了再让谢泽注视自己的资格。如果他摆脱不了父亲的控制,如果他战胜不了自己的怯懦与懒惰,那他所有的苦闷与愤郁都是活该。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姐。”青年垂眼对上姐姐关切的目光,温和地微微一笑,“我希望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把珍视的东西放进盒子里交给别人了。”
    他想自己来保管,想自己握住对他而言万分重要的一切。
    舒铭远说完,看见舒铭安眼中瞳光一闪,再一个眨眼过去,便似乎有泪在她眼眶中涌动。心中一惊,他下意识过去抓住了姐姐的手,又珍而重之地扶着她坐回沙发,却聪明地没在这时开口说话。
    过了两分钟,舒铭安的情绪似乎终于又平复下来了,积蓄在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是被她忍住。她抬手摸摸弟弟的头发,语气温柔却万分坚定地说道:“你还有机会,铭远。我会帮你的,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给。姐姐就是希望你千万别走我走过的老路,我不希望到最后,你跟我一样总忍不住恨爸。”
    舒铭安说着说着,眼眶慢慢地又红了。但她依然是紧咬牙关没让自己哭出来,只是紧紧捏着弟弟的手指。
    舒铭远比舒铭安小了十多岁,他知道当年舒铭安的婚姻也是一场毫无柔情蜜意可言的交易,也知道在结婚前夕,舒铭安甚至有过逃跑的计划——而毫无疑问地,计划失败了,她被迫与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结了婚,甚至为他生了孩子。他们婚后第三年,男人得病死了,舒铭安将当时不到三岁的孩子交给了男方家里,从此与他们断了来往。那之后,她依然在万钧身居要职,却除了工作场合,再也不与父亲见面。
    舒铭远不知道那场婚姻的全部,却从此刻姐姐的表现中看出,她一定从中受尽伤害,以致无可抑制地一面痛苦一面憎恨父亲。
    青年倾身过去轻轻将姐姐揽入怀中,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一定要帮我啊,姐。因为,我太想自由了。”
    他太想以自由之身回到过去,回到他再次向谢泽告白的那个夜晚,静静等待谢泽问出“你期许我能给你什么反应和答复呢”,再以十万分的坦诚坚定回答说“请你再一次地爱上我”。
    这是他现在对谢泽的全部期许。
    他期许能重新获得谢泽的承认。
    而在这之前,他必须拥有自己的意志。
    舒铭远将脸颊贴在了姐姐的额头上,轻声重复道:“一定要帮我。”
    姐弟二人在沙发上安静地又坐了一会儿,待情绪完全平复,舒铭安才起身离开。舒铭远收拾了桌上的空铝罐,折返时看着搁在盒子上的项链,心中不觉又是一酸,竟悄悄滋生出一两分对自己当年所为的恨意。可他也知道,如今再如何去恨去懊悔,当年的分手都是必然。谢泽能大方给出承诺,他不行。
    别再错过了。
    舒铭远垂眼,打开盒子将项链放了回去,却没摘下已经戴上的戒指。
    他猜明天去公司时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是他的决心。
    抱着盒子上了楼,他把它放进了床头柜里,而后便去了书房继续做他的计划书。
    接下来两天舒铭远也完全没有闲着,父亲的回国让他又紧张又急迫,而他也只能靠工作来暂时缓解这种焦虑。在孙秘书的安排下,他在两天里分别与四五个股东见过面,除了一个与他同为富二代的息若扬明确表示不可能把手头的股份转让出去,其他几人俱是态度暧昧,但经过一番谈话,他察觉有两人的态度明显是动摇了,只要他在努力一把,是可以把他们争取过来的。
    只要这些人承诺不转让手头股份,那么他的初步目的就算是达成了。
    “舒总,您给我划定的股东名单里,我们还剩五个人要见,不过您接下来要拍戏,时间安排上可能有点困难……”
    从餐厅里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刚坐上车的舒铭远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听完孙秘书的话,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优先照顾股东们的时间,我这边会尽力跟导演沟通。以及如果股东们有什么其他需求,你要一字不漏地转达到我这里。”
    “明白了。”孙秘书点头,“还有一件事,您需要加派助理吗?之前给您安排的是艺人助理,而且只有一个,如果您需要的话,公司会加派两个生活助理过去。”
    “不用了,人越多越麻烦,有小唐一个人够了。”
    孙秘书闻言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将舒铭远送回了公寓。
    “那明早还是小唐开保姆车来接您。”将舒铭远送上楼,孙秘书客客气气地补充了一句。
    “嗯。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舒铭远到家草草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又坐进了书房里继续他的攻坚大业。盯着电脑看久了,眼睛不免劳累,这时他就会掏出手机看看自己的锁屏背景——谢泽喝娃哈哈的照片。
    当初存下的时候可没想过它还能有这种妙用。
    盯着照片傻笑了一会儿,直到压抑沉闷的疲倦感稍稍消散了一些,舒铭远便收起手机一直工作到了深夜。
    翌日清晨的起床格外艰难,舒铭远觉得自己的眼睛又肿了,洗漱时都不太敢抬头,出门前直接戴了副墨镜,就怕小唐见了又问东问西。
    不过今天的小唐好像格外安静,平时开车还要抓着他说东说西嘱咐一大堆,这会儿的安静反倒让舒铭远不太习惯了。
    不过想一想,也算在情理之中,毕竟他现在身份又不一样了,以前是小唐要跟的一个艺人,现在可是小唐的老板了。小唐再啰嗦,也不敢啰嗦到老板头上。
    也好,舒铭远放平了椅子,在这难能可贵的安静里抓紧时间补充了一会儿睡眠。等到了片场,他就低着头一溜烟儿进了化妆间。恰好此时,一个化妆助理从里头出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幸好舒铭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对方的胳膊,这才免了她在他胸上撞扁了脸的噩运。
    “小心点。”
    “呃,对不起……谢谢。”小助理缩着肩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抬头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谢老师,您来啦!”
    舒铭远下意识回头,看见谢泽正站在自己身后,看样子是被他们两人给堵在门外了。
    他在看谢泽。而谢泽——
    舒铭远的眼珠顺着谢泽的视线在眼眶中缓缓滑动,视线最后落在了他自己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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