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闹绯闻就搞事[娱乐圈]》74.第74章

    眼看着人就要到舒铭远跟前了, 这时舒铭远却接了一个电话。谢泽发现舒铭远看到来电号码时脸色又变了，不由自主便开始猜测又是谁打来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谢泽无意偷听人家的隐私, 转个身正要走，就听身后的舒铭远忽然抬高声调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
    谢泽脚步不由一顿, 下意识就扭头回望过去。那边的舒铭远已经挂了电话, 恰好也转过了身。
    于是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对视了。
    谢泽还能看到残存舒铭远眼中的星点愤怒与倦色，他觉得现在再过去有点尴尬，直接走又太刻意, 整个人愣在那里，颇有点进退两难的味道。
    而舒铭远在看到谢泽时, 先是一愕, 接着立刻就掩去了烦躁与疲惫, 微笑着朝他小跑过来。
    “十分钟这就到了吗？走吧, 回去继续拍戏。”
    对刚才那通电话的事，他只字未提。
    换做是以前的舒铭远，可能这时已经借着受委屈这件事, 装可怜地挂在谢泽身上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了。可自从告白被拒之后, 只要是有关谢泽的事, 他都处理得异常谨慎小心，给谢泽买的东西, 威逼利诱让小唐送去, 拜托万钧的法务也好、在微博上帮谢泽转移视线也好、甚至掏出自己这几年赚来的所有家底买下嘉骅也好, 他做的每件事, 尽管在谢泽眼中再如何明显，他都绝不提是为谢泽做的。
    其实昨晚那通电话里，谢泽听得也很明白了。在昨晚之前，舒铭远之所以小心翼翼，是怕他会有负担——这也意味着，在那通电话之后，舒铭远会放弃这种想法。
    谢泽也能从现在的舒铭远身上看到这种“放弃”。
    “怕别人麻烦”的想法看起来是体贴，是把自己看得很低，实际仍是最在乎自己的感受，在乎自己被人嫌弃，被人看不起，被人疏远。比起这种揽镜自怜式的自怨自艾，说不定，鼓动自己为了那个重视的人变得更好才不失为更令人接受与认同的方式。
    “现在的状态没问题了吗？”尽管知道自己这句多嘴可能又要招来舒铭远的花式告白，但谢泽还是狠不下心漠视。
    “你听到我刚才在讲电话吧？以前日子混得太舒服，做什么都有人为我铺路，但现在我得走自己的崎岖小路了，不管现在状态好不好，我都要拼命工作才行。钱花光了，不努力不行了。”舒铭远说着看了谢泽一眼，那眼神，果真像凝望一颗星星那样充满了向往与倾慕，“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前路艰难是肯定的。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我很希望往后你再想起我时，能不为曾被我喜欢过感到羞耻和后悔。这原本是应该为你做的事，但现在太迟了，所以还是成了我为自己做的事。但是……这对我的意义，”他说着顿了一下，慢慢低下头，才又继续说道，“很不一样。”
    舒铭远说得情真意切，但细细品味，果真又是花式告白了。好在他说得含蓄收敛，明面上也只提了是为他自己做的事，没求谢泽认同，也没求肯定，若当做自说自话倒也没什么不对劲。
    谢泽这边起先只是默默听着，比起说，他本来就更擅长倾听。但听到“能不为曾被我喜欢过感到羞耻和后悔”这句时，他还是忍不住讶异地抬眼朝舒铭远看了一眼。
    一个人是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长大这么多的。
    可谢泽兴许是忘了，他也不是昨晚才对舒铭远说过“你期许我能给你什么反应和答复呢”这句话。他相信了舒铭远的告白，又拒绝了他，从那以后，舒铭远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的期许与谢泽的期许。镣铐戴久了，逃避太久了，等一个人想通，就该脱胎换骨了。
    两人回到片场，舒铭远表示继续拍和容筱竹的对手戏。齐导嘴上迎着，私底下已经让其他部门做好拍下一场戏的准备。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舒铭远说调整好状态就真的调整好了，第一条拍出来的效果还有些涩，齐导拍拍心口告诉自己再试最后一条，这一次，舒铭远和容筱竹两人仿佛全身心都与角色融为一体，微小的情绪波动、细微的眼神变化、压抑的感情爆发……每个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真的是多一分肥少一分瘦，算得上挑不出毛病了。
    “偶像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齐导小声嘟囔了一句，起身宣布这一条过了，“大家都辛苦了，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拍第103场。”
    “拍完103场我的戏份就杀青了！”听导演宣布这个消息，容筱竹简直快按捺不住她那股紧张劲了，“不行，我现在压力好大，上一次跟泽哥对戏，我激动得头一晚一宿没睡。这次我要从容，淡定，我是有演员业务素养的容筱竹……不行，我还是好紧张！”
    她一个人在旁边又兴奋又紧张，绕着椅子转了好几圈，旁边的助理劝她别绕晕了她都没听。看看在一旁认真备戏的谢泽，又看看另一边演完已经进入放松状态的舒铭远，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毅然决然地小跑到舒铭远身边，可怜兮兮地跟他抒发自己的紧张。
    其实她跟舒铭远不是很熟，平时不怎么说话，但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不熟最好了，她说完人家浇一盆冷水，说不定她就淡定了呢？
    “Henry，你平时跟泽哥演对手戏的时候都是什么感觉啊？”她小猫似的蹲在舒铭远的椅子旁，抬头巴巴看着他，“他也是你的男神吧？你不怕在他面前出丑吗？我当年可是看了他的电影才决定考表演系的，他可是我一辈子的男神啊！这回要是砸了，我可能真会哭的……”
    “那我们就是情敌了。”
    容筱竹闻言一愣。
    她掏心掏肺地诉衷肠，居然就等来Henry这么一句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算起来，我们的确算情敌，毕竟我是同担拒否……不过现在问题不是这个，我……”
    “那你好好表现，不就能把情敌踩在脚下虐待千百遍了吗？”舒铭远喝了一口水，慢悠悠说道。
    容筱竹又是一愣。
    怎么感觉怪怪的？
    哪有情敌教情敌把情敌踩在脚下好好虐的？
    但她听出了舒铭远话中不坦诚的安抚和鼓励，还是美美一笑，跳起来用力抱了舒铭远一下。
    谢泽与容筱竹这场戏很顺利，导演觉得第一条就很好了，但在谢泽的坚持之下，他又多拍了两条，选取了其中最好的一条。
    这场戏结束后，剧组人员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喷罐，将容筱竹团团围住。齐导捧着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花束走到容筱竹面前，大声说道：“我宣布，《不诉衷肠》容筱竹戏份今日杀青！”
    导演话音刚落，剧组的工作人员就欢呼着举起手中的喷罐，兴高采烈地向容筱竹喷出五颜六色的彩带。
    容筱竹接过花束，向全体剧组人员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她没忍住抹了一下眼泪。她一边重复着“谢谢”，一边从导演开始，与在场的每位同事拥抱。
    “筱竹，马上剧组的盒饭就要送来了，吃完今天的便当再走吧。”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周围人听到“吃便当”这个，不由都笑了起来。
    “那是那是，今天的便当必须吃。”容筱竹抱着花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热热闹闹的杀青气氛延续到午饭结束容筱竹离开之后才渐渐散去。离开前，容筱竹拉着谢泽和舒铭远拍了一张自拍发微博，还配了一行字：今天我的戏份杀青，拉着男神和“情敌”拍张照片留念！
    活泼的容筱竹离开后，下午的剧组安静了不少。今天的戏排得满，谢泽和舒铭远都要拍到深夜，尤其是谢泽，到了半夜还要去化特效妆，等着拍黎明的那场戏。
    经历了上午的挫败，舒铭远下午的表现很好，对莫诉的情绪拿捏准确，看得齐导都忍不住拍着大腿叫精彩。
    时间在忙碌之中过得很快，等舒铭远拍完自己的戏份，再看看表，果然已经不早了。小唐已经帮他收拾好了东西，在一旁等着送他回家。他却朝她摆摆手，让她先回去。
    “我打算留下来等着看黎明那场戏。”
    “那……还有几个小时呢……”小唐为难地说道。
    “嗯，没事。你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其他人的戏份都拍完了，谢泽还剩两场深夜里的动作戏。今天一天拍摄下来，就属他最辛苦。好在他提前半个月就开始练习了，这会儿与武指又套了几回招，正式拍摄时，这两场都只拍了三条就过了。
    “好了，谢泽，你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待会儿要化特效妆，有得你累的。”
    “嗯。”谢泽朝导演点点头，转身时已经颇有些困乏了。他回到保姆车里，对董野说道：“半个小时之后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