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们》8.第8章

    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未动。拂在燎臂上的手感受着他的颤抖和不安并等待着它渐渐恢复。
    “燎……”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哥……”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吹拂在我脖颈间的气息也越加急促，突然一个柔软湿热的触感轻吻于我耳后。
    身体刹那间僵硬，却并没有推开燎，我暗暗深呼吸以平静自己——“燎……我能跟你谈谈吗？”
    “唔……”模糊的声音，燎没有回答。却变本加利的啃噬着我脖间的肌肤，不可抑制的酥麻感刺激着我的神经，稍微移动了一下，尽量避开燎的“攻击”，一边努力跟燎进行着沟通，没有强迫他停止什么，只因为不想看他受伤的眼神，至少是现在。
    “燎，你要放开我，才……可以谈话啊。”哄劝似的口吻，我却必须要纂紧双手才能保持着平静。
    燎仍然是模糊的声音，但圈住我的双手却在加紧，背部逐渐贴近燎，我感觉得到他的炽热的身体……不能在任由他继续下去！“燎，你能……放开我吗？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事。”加重最后四个字的语气，期望可以对他有所触动。
    “……我知道，你想拒绝我！”闷闷的声音来自仍然埋首我脖颈间的燎，气息更加不稳，围在胸前的手也开始上下移动寻找我衬衫的纽扣。
    放弃阻止他放肆行为的想法，我双手垂于身侧，徐徐放开了纂紧的双拳，刚才绷紧的身体也不可思义的瞬间放松，面对这样的燎，心底一点点的希望也随之破灭，或许之前不管如何，我还是并没有完全相信琰的话，对这样的事，我还是抱着希望，然而现在……
    心情异常沉重却又仿若经历了超脱一切似的轻松……
    “燎，我没有推开你，是因为我尊重你，即使暂时无法接受，我还是尊重你的感情，而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对我有感情的话，也希望你能尊重我。” 平静没有起伏的声调，我的心此时苍茫而空白一片……
    上下游动的手刹然停止……沉默片刻——“哥，我爱你！”仿佛用尽所有似的的拥抱后，紧贴我的温度逐渐消失。
    “燎，对不起……给我时间，好吗？”这样的说法，已经是我的极限，不能给燎希望，却又矛盾的不想让他失望。
    “恩，哥……别让我等太久。1个月！1个月之后，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到这里！”绕到我的前面，高大的燎挡住了阳光，阴影里，燎的瞳孔闪烁着□□的光芒，执着而霸道的宣告着。
    “……走吧！我送你，我要知道你住在哪里！”接过我的旅行箱，燎转身走出了大门。
    燎的离开仿佛抽走了我所有的力量，仰头闭起双眼……深呼吸后，跟随着燎，我踏出了房门。
    人不是很多的人行路上，本来想乘坐交通工具的我，却在燎一再的坚持下，改为步行。路上的燎没有说话，却霸道的一直握着我的手，这样的行为，当然引来了一些路人的侧目，不习惯被人注意，一度想摆脱燎的紧握，却终因为我的不忍以及燎的坚持而作罢。
    步行1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雷家的楼下……
    “你就住在这里？”雷打量着四周。
    “恩。”
    “几楼？”
    “5楼。”
    “是你租的房子？”
    “……不是，朋友的。”
    “哪个朋友？”燎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微眯起眼睛。
    “恩……程子雷。”
    “是他！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燎轻蔑的撇着嘴，一脸的鄙夷。
    本想替雷解释一下，他的耳洞只是独特个性及时尚先锋的表现，却因为望见远处走来的身影而停顿下来……
    “燎，不早了。学校还有课吧，你也离开了这么久，该回去了！”想接过旅行箱，不想让燎与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碰面，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实在难以想象……
    “我已经没课了！不行，哥，你不能跟那个人妖住在一起！要不你就跟我回家，要不我帮你另找地方！”说着，燎抓起我的手扯拽着并转向来时的方向！
    “燎！你听我说！”阻止着燎的动作——燎的力量虽然不小，但若是我真正用力，燎也未必及我，毕竟几年繁重的体力劳动给我带来的并不只是伤痛而已。
    可是已经晚了，‘人影’已经来到燎的身后……
    “臭小子！你在我家楼下干什么！——诶？他是哪个臭小子！”前半句雷不爽的盯着燎，后半句则对着我说。
    “他是……”
    “让开！人妖！离我哥远点！”粗暴的打断我的话，燎更加努力的拖着我。
    “燎，你……”无奈的看着燎奋力的样子，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啊！
    “哦！！原来你是老二啊！看你就像！三个里属你最臭！在敢叫一声人妖试试！别以为你哥在这儿我就会手下留情！”雷挽着袖子，摆出了开战的架势。反手拦住马上就要冲上去的燎。
    我苦笑着规劝，“雷，算了……”希望他可以稍微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跟燎在大街上就动起手来，不过显然并没有达到我预期的效果……
    “什么算了！这臭小子太放肆！瞳！我替你教训教训他！”——雷昂起头，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还有，你哥今天住我这算是住定了！你还嫌拖累瞳拖累的不够啊！”
    “我哥的事用不着你管！我告诉你，你少碰我哥！”燎和雷的火气都已经升到了极点，若不是我紧扣着燎的双臂，恐怕两人早就扭作一团了。
    “切！我碰怎样！我就碰了！我在碰一下……”好象玩上了瘾，仿佛挑衅一般，雷接二连三的在我左肩拍了几掌。
    “雷……”看着雷如此幼稚的行为，我哭笑不得，只能一边尽量用眼色示意雷不要在闹下去，一边祈祷燎千万不要对如此幼稚低级的挑衅行为有所反映才好。
    可是显然我这次又错了……
    燎两眼喷火似的狠盯着雷的举动，本来就混乱的呼吸，此时变的更加急促，我知道燎可能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呵呵……”突兀的轻笑声，极不和谐的出现，打破了此时紧绷的气氛。
    三个人同时反射性的追寻着笑声的来源——就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程圣宇环抱双臂，带着玩味的笑注视着我们。
    “……圣宇，麻烦你带雷进去好吗？”我首先开口求助，因为三个大男人当街纠缠实在太不好看了。
    “没问题。”手指圈了个OK的姿势，程圣宇很痛快地拖着不甚配合的雷走进大楼。
    “哥！放开我，你为什么这么维护那个人妖！”挣脱了我的禁锢，燎不满的问我。
    “燎，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听到你这么说他。”
    刚才的被雷挑起的火焰到现在还是没有完全熄灭，“……好！我不说他，你也不要住在他这里！”燎的瞳孔里仍然漂浮着阴云。
    引导燎坐在旁边花坛的台阶上，微笑着，并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燎，他是我的好朋友。住在这里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我想静一静，你不是说要给我时间思考吗？我觉得这里就是最好的思考地点。”
    “可是……在家不一样吗？我们都出去住，这样也不行吗？”定定的看着我，燎的口气有些急切。
    “……对不起，在那么熟悉的地方……我恐怕无法思考任何事。”沉静片刻，我说出了真实的感觉。
    “是吗……你……只想住在他这里？只有住在这里才会有答案？”燎的声音有着不愿服输却不得不妥协的悲伤。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答案，毕竟这道违背了伦理道德但却纠缠着亲情与暧昧的题对我而言太过复杂，但是……点了点头，不想说出此刻的心情。
    沉默许久，燎终于认命似的站起来，“那……好吧！哥，你自己小心点，我会常来看你的。”
    “恩。”我点头，微笑的看着站在身前的燎。
    “那一个月后……” 突然，燎倾身轻吻过我的嘴唇，“我等你的结果。”温热的呼吸滑过我的脸颊，燎的表情迷离而魅惑。
    我呆楞在原地，完全没想到燎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街道上……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回过神来时，燎已经只剩背影。
    深呼吸，我平静了一下狂跳的心，拖着旅行箱正想转向楼梯口，却意外的与看起来正要出门的程圣宇撞个正着。我被吓得不轻，因为实在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圣……圣宇，出去啊。” 扯出尴尬的笑容打招呼，努力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程圣宇笑得自然，并没有一丝惊诧和厌恶。“是啊，出去一下，有行李要帮你拿吗？我并不是很急。”看起来他应该什么都没看到吧……太好了！
    “谢谢，不用了，只有一个箱子而已。不过，以后我就要打扰了。”放松后的身体，连带的声音也跟着轻松起来。
    “你太客气了，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哦，对了，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你弟弟吗？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雷还在发脾气，什么都不肯说。” 程圣宇耸了一下肩，无可奈何的样子。
    刚才和我在一起？！难道他还是看到了！可是见到那样有悖伦常的一幕，他应该不会如此平静才对啊！怎么……？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程圣宇补充道“就是刚才跟雷有争执的……”
    原来是那个时候看到的，被程圣宇寓意不明的话旋在半空的心一瞬间又滑落回来。
    “哦，陆燎。我二弟，跟雷，有点小误会。呵呵！”
    “陆燎……”程圣宇点了点头，露出大大的笑容，却仍然玩世不恭的可以。
    “那我先走了，欢迎你的加入。”随性的拍了下我的肩膀，程圣宇表现的相当友好。
    “谢谢，再见。” 点头向他告别，并报以同样友善的笑容。
    看着程圣宇大步的离开后，我转回头望着眼前这栋建筑物，这就是我今后的住处，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会怎样呢……
    拎起旅行箱，我走进了大楼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