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们》6.第6章

    “怎么？跟你宝贝弟弟吵架了？还真是难得……”刚刚清醒的我就听到雷凉凉的调侃。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怎么会在你这里？”酒这种东西还真是碰不得，这种疼法，昨天我到底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哼……也是，就你昨天那种喝法，要记得什么才奇怪呢！”雷一脸无奈。
    “我记得我去了‘M’，喝了很多酒……然后？” 努力的回想但却仍然一片空白。
    “给！喝口水吧，做朋友这么久，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昨天那样儿！从头到尾一个劲的灌酒，问你什么都不说！”雷顿了顿，然后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诶！？……也不是什么都没说，最后你喝的跟头死猪似的，本来想送你回家，你就说了四个字……”雷把水递给我，然后双臂交叉挑眉看着我。
    “啊？！”我说了什么？不会……都说出来吧！不过四个字应该说不出什么啊！我紧张的盯着雷，握着水杯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那个……雷，我说了什么？”
    “你说……”雷故意拖着长声！
    我仿佛听见电视里那种抽奖节目答案揭晓之前的鼓声，不同的是，我的鼓声来自于心脏的剧烈跳动。
    “……我不回去！”
    “啊？”
    “啊什么啊？！你说——我不回去！”
    “就说的这个？”吓死我了，瞬间放松的我深深的呼了口气，把水一饮而尽。
    “还说呢！你说什么也不回家，我是死拖活拖才把你弄到我这来！不过？……看你的样子，还有什么‘应该’说出来的？”雷坏坏的笑着……
    “没，我没什么‘应该’说的。”翻身下床，推开一脸八卦的雷向浴室走去，头依然晕晕沉沉的疼，洗个澡应该会好一点。
    “诶！等一下，瞳！……”
    “干嘛？”我推开浴室门的同时转回头看向冲我大叫的雷。“我头还是很疼啊，你小点声好不好？”敲了敲额头想借此缓解一下疼痛……
    却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男人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伴随着流水声，我看见水气里有个男人正站在莲蓬头下……“不好意思……进来的话，请把门带上好吗？有点冷。”
    “啊！对不起！”我反射性的迅速道歉并关上门。
    “雷！浴室里有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无奈的摊开双手，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有喊你啊！是你手太快了！”
    “是你嘴太慢了吧！”回了雷一句，虽然同是男人，但在人家洗澡的时候闯进去也未免太失礼了。
    “雷，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怎么……？”也难怪我问也不问就进浴室，雷的家我来过不只一次了，不但熟悉各种设施的位置，而且更了解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完全没想过浴室会有人。
    “我小舅，在我这住两天。”雷无所谓的边往面包上擦果酱边说。
    “哦。”我点点头，没在多问什么，自己家里的事都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心情去好奇别人的事。唉……真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们三个，看来理清头绪前有段时间不能回家了，本来刚才还想借雷这个地方清静两天……谁知道……唉……！想到以后，我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想起琰昨天的告白，我仍然觉得无法相信：“感觉到了吗？我会对你有□□，这还是亲情吗？还是普通的‘恋兄情节’吗……？”
    “哥……燎和烨……他们为你付出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可以的话，哥，希望你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要我考虑什么？！考虑把我其中一个弟弟当情人！抛开都是同性不说，这可是乱伦啊……
    现在他们该说的都说过了，该震惊的我也震惊过了，该喝酒我也喝过了，如今的情况只剩下分开冷静一下这一条路，期望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想通……可是，想起琰认真而坚定的样子，怎么可能轻易就想通！头又开始疼了，唉……
    “瞳！怎么了啊！你这会儿唉声叹气不下10次了，我正在吃早饭,你这样很影响我的情绪啊！”雷斜不满的看着我。
    “是吗，唉~~~对不起。”我故意加重感叹词的语气。
    “天哪……又来了！”。雷也非常配合的以夸张的姿势倒在桌子上。
    “呵呵。”为了彼此的默契，我和雷相视而笑。
    “雷！”
    “啊，你洗好了？我介绍一下……”看到来人，雷迅速恢复坐姿，“这是我朋友陆瞳哲，这是我小舅，程圣宇。”
    “你好。”男人很大方的向我伸出右手，而左手还在拿着毛巾擦拭自己未干的头发。
    轻松的动作，好象他面前不过是个几日未见的朋友，而不是一个陌生人。
    “程先生，刚才……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我带着歉意的笑容跟这位雷的小舅握了握手。如果按雷的辈分算，他恐怕也是我的长辈吧，虽然这位长辈看起来并不比我大多少——我不着痕迹打量着他，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做的，他的头发略带微卷，眼睛细长，犀利的目光被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遮去了不少，精明但并不咄咄逼人。并不是非常强壮的身体穿着很少见的黑色睡袍，腰带随意的系在腰间，看起来舒适却不颓废。
    有种王者般的气质，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不是个普通的男人。
    “哦，没什么，不必在意。你是雷的朋友叫我宇圣就行了。”男人轻松的耸了耸肩，看起来应该不难相处。
    “好的。”我点了点头，开始考虑是否要开口请求小住几天。
    “瞳，洗手间可以用了！”
    “啊？”正在思索的我突然听到一个相对陌生的声音，是程宇圣。
    “刚才你不想用洗手间吗？现在可以用了。”
    “哦，好，谢谢。”这人到挺热心，应该是好相处的人，或许我可以住几天……
    吃过早饭，我和雷步行来到公车站，看着雷摇头晃脑的听MP3，我犹豫着该不该提出小住的事，按雷的性格，拒绝我是断然不会的，只不过多了我这个陌生人，不知道会不会尴尬，可是不想回家，不想再面对那深情而悲伤的眼神……要不，住旅店……
    “瞳！想什么呢！来车了！”脑子里正在百转千回的我感觉到雷猛的一拉。
    “哦！”回过神来，我迅速移动脚步跟随雷的背影上了车。
    “瞳，到底怎么了？从昨天晚上你就恍恍惚惚的？家里真出事了？”雷已经取下了耳机，认真的看着我。
    “恩……出了点事。”
    “出了‘点’事？一点事就能让你半夜跟玩命似的喝酒？”雷一副摆明不相信的神情。
    “……”我一时无语，即使是最好的朋友，这样的事也难以启齿啊？难道要告诉雷，我弟弟爱上我了，爱上我这个亲哥哥？！
    “诶！是不是真跟那几个臭小鬼吵翻了？”雷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算是吧。”说出肯定的回答，他这么形容虽然跟事实有所出入，但大体是这么回事。
    “回不去了？”雷撇开嘴，眼角带着暧昧的笑。
    瞟了一眼雷，“我无家可归，你很开心吗？”我的口气里充满了无奈。
    “那到不是，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你跟那三个小鬼吵架吵到离家出走的地步，真是此生无憾了……”前半句是讽刺，后半句则是夸张的犹如看破红尘式的感叹……
    “哦,原来你活了这二十多年就为了看我跟他们吵架啊？”我凉凉的说，把目光转向窗外，决定不去理会雷的讽刺和调侃。
    “哈哈，行啊瞳！还会开玩笑呢！看来没什么事！我还怕你跟小鬼头吵架会从此一蹶不振呢！”雷嬉笑着用手肘捅了捅我。
    我微微一笑，感动于雷的关心，即使他的表现形式有些另类。
    “瞳，话说回来！没地方住的话，暂时就在我这里吧，多个你还……诶！？那不是你家的……恩……这是哪个啊？！”，伴随着雷惊讶的问话，公车也恰巧因为红灯停了下来。
    寻着雷眼神的指示方向，我发现车窗外的对面街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诶？！那不是林先生吗？！”
    “林先生？”
    “对啊，就是上次我们去的那家装修。他好象……对了，是你大弟弟的老师！那个……原来是陆烨啊！”雷恍然大悟的说。
    果然是烨，刚才因为距离稍微远一些，所以我并不是很肯定，但经过雷的提醒，我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是烨。
    烨走的很急，而林凯则快步的追在后边，看起来很激动的说着什么，但烨的脚步并没有放慢。林凯不甘心的抓住了烨的手。两人好象争执着，突然烨挥起拳头打向林凯……
    听见身边雷倒抽了一口气，而我也因为刚刚所见到的一暮震惊着——烨，居然打了自己的老师！
    公车再次启动，我只看到烨转身而去，以及林凯的僵直背影……
    “帅哦！”尾音上扬，雷的话轻佻的可以。“你们家老大有魄力，连老师都敢打，瞳，看来你这个‘家长’有的忙喽！”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脑子里快速的过滤着有可能解释烨行为的可能性。但是……完全空白，我想不出任何原因足以让烨打自己的老师！虽然对老师并没有好感，但尊师重道的观念却根深蒂固的深扎在我心里。
    可是一向稳重的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学校知道这件事的话，那烨一定会被退学。唉……好想跟烨谈谈……但想起琰的话，却懦弱的不愿面对他……
    或许我可以去找林凯，如果他肯帮忙，应该有一线希望！
    “雷，把林凯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