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2.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二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少爷……”叶暖怯生生地说，“您真的……”
    叶子修丝毫不理会，抬脚走进江南第一青楼，漪梦轩。
    倒不是不害怕之后会遇到的麻烦，只不过叶子修本来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更何况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自己家里那位吼功天下第一的定远侯爷。
    漪梦轩果然不愧为扬州第一，单是这数量上，就……叶子修刚一进门，就如同陷入了装满了香粉的丝绸铺。穿的花枝招展，抹的香气袭人的各色莺莺燕燕们齐刷刷的扑过来。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哟，这位公子真是好生相貌啊。”
    “公子在何方高就啊？”
    “公子，我叫艳儿，您可记下了？”
    “公子，我是春华”
    “公子……”
    “公子……”
    叶子修只觉得头昏脑胀，心里开始怀疑自家大哥那般瘦弱的身体，果真如他所说那般“百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么？脸上浮现黑线，江寒这次又没追来，大哥有必要对着我说这种谎话吗？
    “你们……”叶暖在一边也颇为着急，只是他人太过矮小，纵是急红了眼睛也无济于事。
    “好了！我只是来谈生意的。不是……”叶子修脸一红，后面的话却是不好说下去。
    那群女子哪里理会这些，只是看准了这年轻公子一身华贵，又颇为出众的相貌，定是不肯放过。
    “我……我真是来谈生意的！我……不好女色！”叶子修此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不迭。不过效果总是好的，刚才还叽叽喳喳不停的众女子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诶，那个，嘿嘿。我先行进去了。”叶子修看看石化了的众人，冲叶暖使了个颜色，赶紧一溜烟的向里面走去。
    “哈哈哈哈哈，这位公子真会说笑。”一声大笑迎面传来，一位衣着奢华的中年美妇走了过来，俨然是这里的老鸨，“这位公子面生的紧，想必是第一次来这等风流之地吧。”
    叶子修硬着头皮点点头。
    老鸨也是阅人无数，一看叶子修这一身穿戴，立刻将他拥到了二楼一间雅座。替叶子修叫了上等的碧螺春，也一同坐下：“公子莫怪这些姑娘们吵闹，只是公子这般相貌的翩翩公子，就算是我这漪梦轩，一年之中也难碰上几个。”
    “在下只是听说了泻眉姑娘的大名，才特地从京城赶来的。”
    “哦？京城来的贵客？难得难得……这顿茶钱我请了。泻眉的表演这就开始了，不过……”老鸨凑近叶子修的耳边，“她可是卖艺不卖身哦。”
    叶子修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哈哈哈。公子果真是个未经世事的。好了，茶来了，公子慢用吧。有什么要吩咐的，叫外面侯着的小丫头便可。”
    叶子修连忙起身送老鸨出了雅间，端起刚上的茶，大大地饮下一口。
    “少爷，您的脸好红……”叶暖掩住嘴角。
    叶子修狠狠地瞪了叶暖一眼：“小东西，竟然看着你家少爷被人戏弄！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少爷还是先想想怎么和老爷交待吧！”叶暖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正在这时，灯光暗下来，唯独留了中间一处歌台。
    只见轻薄的纱帘层层拨开，一位粉衣女子手捧琵琶，坐在歌台正中央，从叶子修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瞅见那佳人的侧脸。只这侧脸，就足以倾国倾城了。泻眉一袭淡粉色绸缎长裙，上配艳紫的包身小褂，腰上缠了银白的相思带，坠了水仙香囊，脖子上挂着五彩琉璃佩，手腕上是白玉暖香镯。一头秀发随意的挽了发花，别了翡翠明月钗，几缕青丝垂在耳畔，看似败笔，实则又多添了一番风韵。转过脸，峨眉淡扫，明眸皓齿，肌若羊脂。这一亮相，满场皆惊，片刻，爆竹般的掌声便不绝于耳。
    未及，轻弄琴弦，朱唇微启：“离别切，不堪冷月空皎洁。春风得意人欲醉，谁知，却为红颜枉蹉跎。笑看世人争名利，到头来，只争得他朝郊外土一捧”
    这边，叶暖已经看呆了，叶子修趁机狠狠的敲了敲他的脑袋。
    “哎哟，少爷，你偷袭我。”
    “是你自己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难道少爷不觉得她好看？”
    “嗯，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词是好词，声音也婉转动人，只是相貌……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叶子修明显兴致不高。
    “不过什么啊，少爷，就算在京城，皇宫里也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呢。”
    “哦？皇宫里都没见过这样的没人？”叶子修眯起眼睛，邪邪地说。
    “是啊，虽然我没去过几次，但是…………啊！！”叶暖这才发现说错了话。
    “是了。叶暖不过是随着叶天去过几次恕月宫，哪里会见到什么‘美人’呢？”叶子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咸鱼翻身的快感。
    “我没有说恕月宫！”叶暖急急的辩解。
    “这个自然是没有，不过当朝的太子妃，难道不在京城，不在皇宫中么？”
    “这……”
    “好啦，叶暖。”叶子修摸摸小书僮的头，“放心，我不会去告诉我亲爱的大姐啦。不但如此，你也没见过什么泻眉，我也没来过什么漪梦轩。这样，事情就不会败露了，对不对？”
    叶暖心里立刻明白，可是形势比人强，也只得低头：“是的，没来过……”
    “不过，这么算起来，我有点吃亏哦。”叶子修摸摸头苦恼的说，“叶子翘比起老爹来，整人的手段可是恐怖多了。”
    “那……少爷的意思是……”叶暖彻底投降了。
    “明天去鼎丰号支二万两银票出来给我，然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此地，半月后我自会回来接你。”
    “啊？什么？！绝对不成！”
    叶子修耸耸肩，一副“反正死的最惨的不是我”的表情。
    “那……少爷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于是，细雨朦朦的转天清晨，叶子修踏上了去往杭州的客船。
    “小哥小哥，西湖到了！”
    丁不寻被艄公叫醒，揉揉睡眼惺忪，大大的伸了个拦腰，茫然地看着烟波浩淼的水面，这就是传说中的西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