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说这话的时候, 一贯温润, 甚至显得有些娘气的韩玉韬, 眼中却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双眼睛是极亮的, 在身上这身红色婚服的衬托下,格外的璀璨耀眼。
为了自己的理想,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这也许就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追求的, 现代人无法.理解的“风骨”。
黎阮并没有劝韩玉韬再考虑一下的想法,对方既然说出口了,就必然是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更别说,这还是有利于女性的理想了。
虽然不理解, 但这并不妨碍黎阮敬佩。
就像很多年后的女权运.动, 其中也有男性在为之奔波努力。
这个世界上,对女性总是有诸多不公平,让她们丢失了许多东西, 有人因此自暴自弃, 可也有人自强不息。
而斗志仍然没有消失的, 就是他们所要努力去拯救的对象。
“那以后, 我们就得并肩作战了。”
黎阮突然看韩玉韬十分顺眼了起来, 就连他那矫情的文青举动, 也似乎显得清新可人了起来。
韩玉韬扬了扬嘴角, 艳.丽的眼尾看起来风情万种:“万望顾之。”
他将姿态摆得很低。
一个是唯我独尊的帝王, 一个是能被随手碾死的小蚂蚁,自然得安分点。
顺杆爬这种事,难保以后会被多疑的帝王当成狼子野心的证据。
黎阮也不会脑残的说什么平等,对韩玉韬的举动不置可否:“那便安置吧。”
韩玉韬脸上的表情一僵。
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因为他将黎阮当成理想的合作者,能并肩作战的伙伴,王夫的身份,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罢了。
他甚至还想好了黎阮久久不.孕之后,该怎么把黑锅盖在自己身上,再将风.波闹大一点。
可看黎阮的样子,却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而是想履行一下作为夫.妻晚上应做的事。
黎阮看到了韩玉韬僵在了原地,明显不自在的表情,让她诧异的看着他:“宫里没人教过你?”
黎阮并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虽然碍于身份她不可能可以无所顾忌的爱一个人,但对于一个“有好感”、“对计划有帮助”、“长得好看”、“智商不低”的人,她并不介意发展出超出友谊之外的关系。
毕竟两个聪明人生下的孩子,笨的几率总是要少很多,也比她过继一个过来的要好很多。
尤其是在两人目的都大致相同的情况下,给孩子灌输的世界观人生观是非观,也定然不会歪到哪里去,除非那孩子天生就长着反骨。
不过就算是有反骨,不合她的意,她难不成还废不掉她?
大.权在握,谁又能影响到她的决策?
到时再靠着灵魂力量支撑,虽说不能长生不老,但再撑个二十几年当个老不死的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没有。”韩玉韬闷声道,第一次生出了不知所措的感觉,连一贯清明的眸子都显得有些茫然。
虽然他入的教.派并不禁婚嫁,但韩玉韬平时严于利己,对伴侣要求颇高,最低不能长得比他差,其他的反而是次要的。
可……谁!会!比!他!更!好!看!
长得都没他好看,跟他在一起后每天看着他的脸,未来得多自卑?
这不是自恋,而是陈述事实。
虽然黎阮勉勉强强在样貌上能跟他比肩,但韩玉韬却已经很久没把黎阮往那方面想了。
毕竟合作者的关系更有利于计划行.事。
可黎阮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但韩玉韬从未接.触过这些,并非觉得羞耻,而是真的不感兴趣。
他摆几个姿.势,对着自己的脸就能满足的事,为什么还要再加上一人?
“哦,”黎阮看着韩玉韬,对方脸上染着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因为被烛火照耀的原因。
她并不在意这些,牵起他的手走到床边,“没关系,我教你。”
韩玉韬迷迷糊糊的被拉到了床.上。
他睁大眼睛看着黎阮凑近的脸,不自觉拽紧了身下的薄被,对方略带酒气的吻落在他脸上,熏得他似乎都醉了起来……
此处省略一万字,不对,是此处省略两个小时……
至于某人的叫喊、怒骂、求饶……
假装听不到点烟.jpg
…………(由于战况太激烈太复杂,称述起来字数太多,就不水了,和谐万.岁!)
“来人,备水。”
黎阮轻.松的将韩玉韬抱了起来,对方确实很轻,此时几乎虚.脱,略显娘气的五官有些苍白,如弱柳扶风,但同时却又艳.丽的出奇,让人忍不住惊艳。
“混.蛋!”
韩玉韬恨恨的盯着黎阮,但碍于实在使不出力气了,只能用眼神杀.人。
只是这双含.着水光的眼睛太过动人,哪怕是瞪人也显得风情万种。
吃饱喝足的某人脾气显得格外好,也不计较他的怒骂,微微有些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显餍足的笑意:“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再发生点什么。”
韩玉韬不知死活的挑衅她:“我已经ying不起来了。”
“你、确、定?”黎阮挑眉,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
“……我错了夫人,饶了我吧。”韩玉韬眼中渗出泪意,实在被欺负得狠了,嘴唇都红肿了起来,喘着粗气看着黎阮,实在让人忍不住从内心就升起一种凌.虐的欲.望。
黎阮有些遗憾的松手,怎么就不再嘴硬一点呢?
她将人擦干净抱上.床,水温已经有些微凉了起来,考虑到明天还要上早朝,黎阮也就克制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盖好被子合眼睡觉。
等韩玉韬第二天睁眼的时候,黎阮已经离开了好久,之后几天,他也没见到人。
毕竟大楚百废待兴,黎阮忙得分.身乏术,小小释放了一回,便又回归了政务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的怀抱。
*
黎阮登基的第一个春天,她宣布恢复了科举,并且允许女性参加科举,能上朝为官,大楚因此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本来朝堂上的女人就已经很让人不满了,可毕竟她们是跟着黎阮打江山的功臣,也不好说什么。
反正她们迟早会老去死去,到时候,朝堂仍然是他们的地盘。
但科举这个口子一开,却意味着从此以后,女人可以跟他们分庭抗礼了。
学子坐地请.愿,请黎阮收回成命,满朝文武更是议论纷纷,激进者甚至言明,只要女子上朝,他们便永不为官。
更有人怒呵,女子科举,大楚危矣!
一群妇道.人家,能懂什么?
曾经有无数先人用血的教训告诉后人,改.革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一旦触.碰到了某个大阶.级的利益,那等待它的命运就只有灭.亡。
所以一般的改.革,并非是大刀阔斧的,而是小心翼翼的在边缘试探,一步步去蚕食,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被.迫改.革。
但是作为一个亲手打下江山,大.权在握,民.心.所.向的帝王,黎阮却并不担心这些。
她坐在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争吵得面红耳赤的双方,眼眸中没有一丝意外的情绪。
一旦触.碰到利益啊,就总会有人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他的权.势又是谁带来的。
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他们怕女子眼界开阔了,看到得多了,就会做出他们不乐意看到的举动。所以他们将人囚.禁在了四四方方的小院中,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们,你不能出去,更不能结交不能给丈夫带来利益的好友,那是不对的,那是不贤,那是不守妇道。
女人必须得生儿子,不然那就是不孝,那丈夫家就断了传承。
他们看不起女性,可他们自己,还不是从女性肚子里爬出来的?
真看不起女性,有本事你丫自己生孩子去啊!
明明是靠女性维持着家里的体面,又怪她伤害到了你的自尊。
你丫咋不上天?
出根jb就万事大吉了?妻子不用管?孩子不用管?人家还得累死累活的伺候你,真以为你jb是镶钻了?
拿出去谁会买这破玩意?
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在发生着。
如果说国.家统.治者昏聩还能推.翻重新建立一套秩序的话,男女却不行。
生理上的差异,先天就造成了对男女的不公平。
不,或者说后天男性希望这样。
毕竟很久之前,这可是母系社.会。
女性负责繁衍后代,那男性也必须担任起外出寻找食物的责任。
可渐渐的,男性不满了,心理不平衡了。
凭什么,她只是生了个孩子而已,他却要辛辛苦苦到外面找食物,回来还要伺候她?
于是就有了“母性”这一词。
她们天生会比父亲更爱孩子,因为那是从她们肚子里生下来的,是跟她血肉相连的。
为什么没有“父性”?
只出了几亿**而已,又没有剜心割肉,你还能对他抱什么希望。
遗憾的是,哪怕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后天却被父亲教育成了叉烧。
鼓吹女子鼠目寸光,妇.人之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就是你最看不起的女子,曾经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你?
真是生你不如生叉烧,养你不如养胎.盘。
但遗憾的是,大多数女性还被这些low不自知的男性给洗.脑了,竟然还认为这是对的,反而鄙视起了那些自立自强的女性来,何其可笑?
黎阮漫无边际的想着,目光却漠然的落在了下面争吵的臣子上。
幸好,不是所有的男性都是这副德行,不然黎阮还真不确定,她会不会产生让男人绝种的想法。
无性繁殖,也并非不能出现。
不知不觉间,底下争吵的臣子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这冷意不像是自然的冷,反而像是准备进食的毒蛇,冰冷的竖瞳漠然又无情的盯着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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