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31.第 31 章

    那小孩看了看付衡, 又一句话不说, 抱着足球跑进院子里了。付衡站起身来, 拍了拍身上落着的雪花，也跟着进去。
    孤儿院的院子还算比较大的, 因为这几天雪下得很厚, 所有积雪都被人用扫把扫到了墙角处, 付衡看了看门口, 有几个孩子衣服穿得很薄, 却在那里乐不彼此的堆雪人。
    “这位先生,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付衡回头看, 才发现一个穿着深灰色羽绒服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梳着低马尾，看着付衡，脸上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你好，我是付衡。”付衡连忙道出自己的姓名，他递上自己的名片，那女人看了之后微微点点头，“付先生你好, 我是这里的老师，我姓张。”
    “你好，我就来这里看看,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这个孤儿院的。”付衡试探性地抛出一点线索。
    “这样吗, 那真是挺巧的, 你的那位朋友也来了吗？”张老师笑道。
    “他没有来……”付衡刚想继续说点什么, 忽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付医生，怎么会在这遇见你？”
    付衡讶然回头，才看见白薇正略略惊异的站在他身后。
    “你……也是来孤儿院看小孩子的吗？”
    “原来两位认识啊，现在正到了午饭时间，我先去照顾孩子们吃饭，一会儿如果你们想跟我了解孩子情况的话，就在办公室见吧。”张老师似乎认识白薇，跟两人笑容满面说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想不到付医生还挺有爱心的。”白薇背着双肩包，嘴角弯起一道弧线。
    “可别给我扣帽子了，只是刚好有朋友也是这个孤儿院的，我才来看看。”付衡与她一同走着，“你呢，你来这是做什么的？”
    “我啊，就是每周来看看几个小孩子。”白薇垂下眼帘，“自从妈妈去世之后，我就没什么心情干别的事了，付医生不是也说了吗，可以试着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上回我跟着同学一起来孤儿院看看小孩子，就觉得其实这世界上还有更多比自己需要关爱和关心的人，于是就决定定期来看看他们了。”
    “白小姐很善良。”付衡眼神中带了一些赞许。
    “别叫我白小姐白小姐的，听起来好怪。”白薇看了一眼付衡，恬静笑道：“叫我白薇就好了。”
    “我对病人的称呼一直是先生和小姐，很少叫名字的。”
    “那就当我是付医生的朋友好了。”白薇的头发披在肩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俏皮神色，“付医生也才二十四岁，我刚大学毕业，差不了多少啊。”
    “好吧。”付衡笑笑，想了想又讲道：“不过我有个病人至今都不叫我的名字。”
    “是谁啊？我见过吗？”白薇听了好奇地问道。
    “你见过，上次在诊疗室遇见的。”付衡抬眼看向远处，那里有一架秋千，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过去玩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付衡过去将那里的雪花轻轻扫下，“就是温自之。”
    “……”白薇皱眉想了想，这才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次公交车站那里的那位先生？”
    “嗯，就是他。”付衡看了看腕表，“时候不早了，我去张老师那先看看，有点事情。”
    “一起去吧，刚好我也没事。”
    “今天不上课吗？”付衡问道。
    “和辅导员请假了。”白薇笑了笑，和付衡一同走去了办公室。
    孤儿院的西北角，路过一条狭小幽静的青石小路，再向左走去，便到了一处粉红砖瓦的房子处。付衡顺手拿起墙边放着的扫把，将那里堆着的积雪清扫干净，又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刚刚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盘着有些发白的头发，面露惑色道:“你们是？”
    “您好，我是付衡，我有一个朋友是在这个孤儿院长大的。”付衡首先介绍自己。
    “阿姨好。”白薇甜甜微笑道:“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上回那个来看孩子们的小姑娘。”
    “啊，记得记得，两位都请进吧。”
    屋子里是水泥地，付衡刚进去就被门前一盆巨大的植物吸引了，碧绿青葱的叶子盘在枝丫上，在这样的冬天还真是少见。
    “请坐吧，我是孤儿院的院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院长给两人砌了一壶热茶，散发着好闻的香茶气息。
    “院长，我有一个朋友以前在这个孤儿院长大，所以我想来看看。”
    “朋友？叫什么名字，这几年孤儿院的小孩还挺多的，你朋友多大了，太久了我可能就记不得了……”院长把茶水递给白薇和付衡，轻轻蹙眉问道。
    “他叫温自之，今年二十七岁。”付衡接过茶水，轻轻点头表示谢意。
    “温自之？”院长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最后抱歉摇摇头，笑道:“老了，东西都记不住了。”
    “他有一点心理障碍，不能吃肉。”付衡把温自之的基本情况说出来，“院长有印象吗？”
    “不能吃肉……”院长坐回她那张黑色皮椅上，似乎是很用力地在回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记得了，这至少十几年前的事了吧。”
    付衡面上难掩失落，但他还是感谢道:“嗯，的确是有些久了，我其实只是想看看我那位朋友以前的资料，既然院长不记得了，那您是否清楚其他人有没有了解情况的呢？”
    “那你可以问问李老师，她是我们孤儿院呆的最久的老师了。”院长拿出一只油笔，写下了李老师的电话，“不过她已经退休了，你想问就给她打电话吧。”
    “麻烦您了。”付衡连忙接过那张纸。
    “李老师虽然年纪大了，但记忆力特别好，何况你朋友还有不能吃肉这样比较奇怪的地方，她应该会记得。”院长笑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付衡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几本图画书，“我这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就买了几本图画书给孩子们，权当心意，您收下吧。”
    “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啊，院长，我也带了。”白薇本来一直听着两人说话，看付衡拿出图画书，忽然想起自己也带了礼物过来，连忙从书包里拿出，“这是我学画画时买的一些水彩笔，也给孩子们吧。”
    “谢谢你们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院长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等着晚上可以带给班上的小孩。
    “不用了不用了。”白薇连忙挥手拒绝，“我下午还要去画室，就不麻烦您了。”
    “我也不用了，院长您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
    付衡和白薇跟院长打过招呼后，又一起出了孤儿院。
    屋外天气变得很好，温暖的阳光洒在白雪上，像是一道道明媚的色彩，付衡对白薇道:“这里离市中心挺远的，坐我的车一块回去吧。”
    “你今天不忙吗？”白薇在雪里蹦蹦跳跳，像一只撒欢的小兔子。
    “不忙。”付衡笑道:“我前面觉得你还是一个挺安静的女孩，没想到也有活泼的一面。”
    “我前面还觉得你是个高冷的心理医生，没想到其实还挺平易近人的。”白薇挑起秀气的眉毛讲道。
    “哪有高冷不高冷，都是人装出来的。”付衡撇撇嘴，走近自己的车子，对白薇道:“坐副驾驶吧。”
    “好的。”白薇把书包放下来，抱着书包坐进副驾驶，恰巧看见了副驾驶上的一本书，便拿起来问道:“付衡，这是你的书吗？”
    “嗯？”付衡正在发动车子，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是温自之的教案本，“这东西怎么在这？”
    “就在这个座位上，你没看见吗？”白薇哭笑不得。
    “这是温自之的教案本，他应该是忘记了……”付衡揉揉后脑，早上走的太急了，连副驾驶座上落了东西都没看见。
    “他的教案本怎么在你的车上啊。”白薇嘿嘿笑了一声。
    “……”付衡满脸黑线。
    “他下车了时候忘记了。”
    “这样啊……”白薇若有所思点点头，蓦地又勾起嘴角笑道，“我猜个东西，看能不能猜对。”
    “什么东西？”付衡刚刚一个拐弯，已经把车开上了大道。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温先生啊？”
    付衡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乱了方寸，他一脸苦笑，“你……瞎猜什么，好好上学吧。”
    “我就是猜着玩呗，而且大学就应该过得轻松些嘛。”白薇拿着那本教案，看着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写了一个“温”字，不由得道:“他的字真好看。”
    “我也觉得。”付衡瞟了一眼那字体，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开口附和道。
    白薇又偷偷笑了两声，“还说你不喜欢人家，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了。”
    “我怎么了？”付衡挑挑眉。
    “你听听，提到他你的口气都变了。”白薇假意叹了口气，“上回在诊疗室发现你跟他说话也特别温柔，感觉跟对我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小姑娘别瞎想。”付衡开了车里的暖气，“我喜欢人家，人家喜欢不喜欢我还不一定呢。”
    “你看你看，承认了吧。”白薇想起那天在车站看见温自之，说道:“不过我也觉得那位温先生确实很温柔，话好像也不太多……”
    “不过……”白薇忽然义愤填膺道:“他的皮肤太好了吧，我这个女生看着都嫉妒。”
    “……他皮肤确实很白。”
    不过亲他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会泛红，而且还会不停的发抖，就连耳根都红透。付衡一直觉得捉弄温自之是最有趣的事，尤其是看着那人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来的窘迫样子，实在好玩。至于有几次他欺负温自之惯了，温自之翻脸不认人，怎么也不跟他说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你不奇怪吗。”付衡想到什么便问什么，“我喜欢男人。”
    “不奇怪啊，还觉得你们两个人挺配的。对了对了，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想认识他……”
    “不给。”付衡淡淡看了她一眼，“鬼知道你想干什么。”
    “好歹我也是你的病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白薇只好作罢，抱着书包坐在座位上，一脸不甘心。
    “差别不大啊，我们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付衡笑道:“不是说做朋友吗。”
    “原来付医生真打算跟我做朋友啊，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玩。”白薇露出快乐的笑容，等过会儿又蹙眉道:“不过说真的，你的那位温先生身体状态感觉是真的不好，你多注意点。”
    “他跟我说他没事，我想带他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他也不肯。”
    说到这，付衡又忍不住叹气，“他总是很排斥医院，就好像去一趟医院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医院，谁愿意天天往医院跑啊，你也不必太在意。”白薇对他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想多照顾他。”付衡看着远处。
    有时候付衡感觉自己对温自之好像还不是那么的了解，总觉得还稍微欠了一点，至于欠的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