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心理病[重生]》14.病情谜团

    “……都不要。”温自之想抽回手指,可是付衡力气很大,将他攥得很紧。温自之立刻慌了,结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很怕我吗。”
    “其实……也不怕。”
    付衡慢慢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把他抱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睡床上还是沙发上,难不成你想睡地上吗。”
    “……我想跟付医生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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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冷昏暗的厨房,角落里掉着些很久没有清扫过的面包残渣,偶尔有只灰身老鼠钻过,看都不看一眼,就往洞里去了。
    头顶的灯泡似乎有些问题,忽闪忽暗的。突然,楼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离厨房越来越近,一个穿着干净衣服的小男孩从拐角处露出侧脸。
    他捏着墙边的指尖被压的很疼,眼神却紧紧盯着厨房案板上的食物。
    肥大的拖鞋不合脚,走起路来有拖拉的响声,他尽量不惊醒周围的人,慢慢将身子挪向厨房。
    他饿极了。
    男孩吞了吞口水,已经来到案板旁边,他身高不够,只能伸出手指去拿上面的盘子。当指尖触到油腻的汤汁,他急急忙忙缩回手,同时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发现他。
    还好,这是半夜,除了他周遭一切都静悄悄的。
    于是他又颤颤伸出白净的手指,从泛着水光的盘子中拿了一块肥肉下来,那肉是阿姨中午做的,现在已经冰凉,但他还是将它塞进了嘴里,缓慢用牙齿咀嚼着。
    突然,一股嫌恶的感觉冲上喉咙。不知是肉太油腻,还是他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那种反胃感让他半跪在地上,开始止不住的干呕起来,肉也仅仅是被咬了一口,吐在地上。他捂着胸口,眼眶发红,似乎都要被逼出眼泪来,耳边全是自己痛苦的声音。
    好难受……
    真的好难受……
    付衡夜里是被身边的人惊醒的,他突然感觉到温自之掀开被子,连拖鞋都不穿就往卧室外面跌跌撞撞跑去。他连忙开了床头灯,却已经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痛苦的干呕声。
    他皱紧眉头,也翻身下床往卫生间去,越靠近卫生间,他觉得越不对劲。
    温自之怎么会在半夜突然干呕起来?付衡手指刚碰上门把,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被锁住了。
    “温先生,你怎么样了。”付衡扭动门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开门好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温自之的干呕声。
    “温先生,把门打开。”付衡敲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
    呕吐声渐渐弱下来,可是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温自之,开门。”付衡已经换了强硬的口气,“再不开门我就撞开了。”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温自之脆弱的声音传出门外,“我等一会儿就好了,付医生,你去睡吧。”
    “你既然叫我一声医生,我又怎么能不管你。”付衡心下正紧张,但也不得不用清冽的嗓音安慰他道:“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你都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想治好心理疾病,我们应该共同面对不是吗。”
    里面一阵沉默,付衡等了几分钟看没什么戏,便四处找哪里有坚硬的东西可以把门顶开。
    突然,门把动了一下。
    付衡连忙回头,却看温自之正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他刚想上前把人抱起来,那人却退后一步,脸色惨白摇摇头,“我刚刚吐完,很脏的。”
    “傻啊你。”付衡伸手将人一把抱起,抚摸着他形状分明的蝴蝶骨,“先回床上,我倒杯水给你。”
    “可我还是反胃……”
    “那也得把拖鞋穿上,回来我看着。”
    付衡把人抱回床上,又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再拿了一只空杯子回房间,看着温自之正一脸木楞的呆坐在床上,便把水和空杯子递给他,“漱漱口。”
    “谢谢……”温自之慢慢接过。
    付衡坐回他身边,床头灯还是开的,温自之眼眶红得厉害,脸颊上还隐隐约约有些泪痕,应该是刚刚干呕得太用力了,他漱过口,颤着手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一言不发的望着前方。
    “你睡衣都湿了。”付衡摸了摸他的手背,又补充了一句,“全是汗。”
    “刚刚做了噩梦。”温自之低头闭眼,“然后就惊醒了。”
    “再接着就去干呕了吗。”付衡看着他的脸廓,手掌轻轻抚上他的手指,问道:“梦到什么了,方便告诉我吗。”
    “……我忘了。”
    “刚做的梦也能忘了?”付衡显然不信,但他还是温柔道:“没事,不愿意说就不说了。”
    “我有点困,想睡觉了。”温自之整理好刚刚弄得有些乱的睡衣,“这么晚还害你没睡好,真对不起,付医生。”
    “没关系,是我留宿在这里让你没睡好的。”付衡抬手替温自之盖好被子,又将床头灯关掉,“我去沙发上躺一会儿,你先好好睡,有事明天再说。”
    黑暗中的温自之微微皱眉,却还是抱着被子答应了。
    付衡吸着拖鞋往门外走去,刚坐上沙发,就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打开给严博川发消息。
    “博川,我上回让你调查一下温自之,有结果了吗。”
    写完这条留言,刚想打开手头的资料看看,严博川的消息却传过来了。
    付衡疑惑地挑眉,这半夜三更给他留言,居然回了。
    “你是不是有病,这都几点了你给我发消息。”严博川在电脑那头的脾气不小。
    “你不是也没睡吗。”付衡飞快打字,“对了,简彻没去找你吧。”
    那边等了片刻才回答,“没。”
    付衡这才放下心来,把自己的事情给严博川大致说了说,又觉得温自之其实还有挺多事瞒着他,心理咨询如果病人不说实话,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行了,我知道了,会帮你调查一下。”严博川回道:“不过你可悠着点,别到时候人家知道了直接付钱走人,我看你去哪里哭。”
    付衡心里正苦,自己本来好好的搂着人睡觉呢,谁知到了半夜自己就莫名其妙跑过来睡沙发了,他找谁去说啊。
    跟严博川聊了几句,付衡又将温自之的资料调出来,打算再好好看一遍。
    温自之,年龄二十七,初中语文老师。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比如温自之小时候的事情概括的实在是太模糊,只说了是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后来上了大学就几乎没怎么回过孤儿院。
    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付衡撑着下巴盯着发光的屏幕。那就是温自之自始至终都不记得很多事情,问他什么都说忘了,不管是症状开始时间,还是以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不记得,就连刚刚做的噩梦都能忘,虽说可能有水分,但是这里面的很多东西他的确是隐瞒了。
    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付衡合上电脑,躺倒在沙发上,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想起三年前见那人,也只是觉得他相当沉默,连句话都不怎么说。这两个星期了解下来,那人好像还有点固执,说话倒是依旧软绵绵的没力气。
    清晨疏雪点点,落在行人的肩头。今天是周一,大家都有点赶,温自之因为昨晚没睡好,又赤着脚在卫生间呆了那么久,早起就有点感冒,不住地打喷嚏。
    当然了,心情也处于低潮。
    跟付衡没说几句话,付衡就好像有什么急事,先打车走了。
    温自之坐公交车去的学校,刚进值班室准备打考勤,突然一个身影蹿到自己旁边,把自己吓了一跳。
    “小俞啊,早上好。”温自之才看见是俞叶老师站在这边。
    “温老师早啊。”俞叶红着脸打招呼,看温自之白皙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签字本上写下俊秀的小楷,一笔一划好像写得她心间发痒。“温老师的字真好看。”
    “嗯?是吗,还好。”温自之点点头,突然想起上回的事,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上回把你扔在电影院了。”
    “没事的……”俞叶急急忙忙签上字,和温自之并肩走去教学楼,“就是我上回也有点急躁,温老师不要生气。”
    “没关系。”温自之抬起手腕看看表,雪花落在他凉凉的鼻尖,“我赶着去上早自习,下回聊。”
    午后总算有了些阳光,温自之穿着薄薄的羊毛衫,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室内暖和,刚好旁边一株绿萝开的还算不错,几支翠叶往作业上爬,环境显得倒是很温馨。
    “温老师,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对面桌子的刘老师问道。
    “今天太忙了,估计回到家都好几点。”温自之摇头,把手上的钢笔轻轻甩了甩,“怎么了,刘老师有什么事吗。”
    “哎呀,我这不是替小俞那孩子问你吗,怎么样,上回看了个电影,感觉还不错吧。”
    “……我都不考虑这些的,刘老师,您就别替我瞎操心了。”
    年过四十的刘老师一听就撇嘴道:“你说你过完年就二十八了,能不着急吗,我孩子都念小学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温自之听着刘老师把自己数落了一顿,最后只得无奈道:“刘老师,小俞她还小,我跟她不合适,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这个不合适,那个不合适,不知道你们哪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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