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逼我和仙君谈恋爱》42.因思而疾

    看到自家老娘跪下去, 章屏轻吓了一跳,忙去搀扶她,嘴里喊着:“娘!娘!你怎么了!什么难处你与儿子说啊!”
    仙君惯受别人的叩礼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倒是瑶山上前虚扶了一把,说:“老人家有话直说, 不必如此。”
    章母哆哆嗦嗦地躲在儿子怀里, 一脸惊惧地说:“这村子里,有妖怪,有妖怪啊!”
    “妖怪?”章屏轻护住母亲, “娘,你别慌, 且说清楚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我也不知道, 只是从上几个月开始, 村子里头总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也找不见尸首。于是便有说法是妖怪吃人。现在到了晚上,我们都不敢出门,就怕被妖怪捉了去!”
    瑶山看了仙君一眼, 又问:“既然有妖怪, 你们为什么不逃跑?”
    章母摇了摇头说:“几辈子的根都扎在这里, 哪里是说走就走的?而且这四处都是山沟,要是没逃出去, 反倒被妖怪捉了去, 可如何是好?现在晚上只能关紧了房门!刚才若不是听到我儿的声音, 我真是一点都不敢出来啊!”
    听到这话, 章屏轻想到母亲孤身一人留在这里担惊受怕,愈发心疼愤恨,安抚住母亲说:“娘,你放心!儿子一定能把那妖怪捉住!”
    章母听到儿子的承诺,老怀欣慰。愈发觉得儿子出去了一趟果然长进了不少,送他去修仙是正确的选择。她伸出干枯苍老的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眼泪涌上浑浊的眼眶。
    “好,好孩子。娘信你的话,娘信你的话,”她擦了擦脸,稳定住情绪说:“你们大半夜回来都饿了吧。娘给你们煮完面条去,你等着啊。”
    章屏轻忙拦住她说:“娘你不用麻烦了。这晚上的,先给我两个兄弟找个铺盖,凑活一晚上吧。”
    “是是是,是娘想岔了,你们等着,我去收拾个屋头出来。”
    章母举着油灯颤巍巍地往后走了,章屏轻扶着她出去,然后立马又折了回来。他直挺挺地跪在亓涯和瑶山面前,当头就是一个大礼。
    “还请两位仙人救我母亲安危!”
    他虽然有一腔雄心壮志,可自己几斤几两总还是知道的。方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娘亲。但叫章屏轻真找出妖怪来,他自知没有那个本事。一时之间,章屏轻又深恨自己在玄门宗时太过闲散偷懒,什么本事也没学精。
    这一路上,章屏轻厚着脸皮叫亓涯和瑶山兄弟,好似大大咧咧。但他清楚,就凭亓涯这样上天入地之能,哪里会认自己这个兄弟。所以现在他不敢叫兄弟了,恭恭敬敬地叫仙人。平常那些个花言巧语现在也说不出来,只能碰碰地磕头,磕得脑门上全是灰尘和瘀血。
    瑶山于心不忍,拦着章屏轻:“你别这样,我会帮你的。”
    章屏轻在苍庐山上帮过他,此份恩情瑶山不能忘,这个忙也一定要帮。
    不过说完这句话,他自己没底,心里也是一阵苦笑。先不要说当前他体内仙力失衡的状况,就是之前康健之躯,瑶山也不属于武将一挂的。除妖的本事,他并无多少。想要此事有个圆满的解决,必须求助仙君殿下。
    可是,他能用什么理由去请仙君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呢?就凭仙君殿下跑去魔界救他吗?还是说更直白的原因,凭瑶山知道仙君殿下喜欢自己?
    喜欢。
    瑶山垂下目光,在心中咀嚼着叫他想不明白的两个字。亓涯如此表现,瑶山再蠢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更何况在通道里的时候,仙君的那个吻是那么的急切,充满了渴求。
    仙君说是因为瑶山脸上的叶纹又出现了,不过是一个拙劣的借口。堂堂九天仙君在亲近了自己的心上人后也不知该怎么掩饰自己这等冒犯之举,只能借此向瑶山解释他不是一个随意占人便宜的登徒子。
    他是因为什么,终于敢在瑶山清醒的状况下去吻他。是因为章屏轻那些打趣的话,说若心悦一个人要勇敢大方地表明心迹吗?
    瑶山并不想去深究亓涯的心迹变化。
    让他困扰的并不是这些,他困扰的是仙君殿下喜欢上自己的原因——如此无缘无故,却已经感知到了真心。瑶山不明白仙君怎么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他们前后见面有超过五次吗?甚至每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的。
    这怎么就喜欢了呢?
    瑶山想不通,除非只有一个原因——情劫。
    若是因此而起,瑶山根本就不敢触碰这份感情。
    不过,这些都是他和仙君之间的私事,与章屏轻无关。若是瑶山心狠一些,真是恃宠而骄,仗着这份喜欢要求仙君帮忙,他也有把握亓涯一定会答应。可他实在做不到要求一个人无条件地帮自己,即便他可以这样要求。
    是让他们已经算不清的恩情还欠再勾深一笔,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瑶山一时陷入了难题之中。非到万不得已,瑶山不愿意去求亓涯。
    静默之间,章母已经颤颤巍巍地重新出来了。章屏轻忙从地上站起来,装作轻松模样与二人说:“已经好了,两位快去休息吧。”
    章母羞涩道:“家中破败,不过草榻,两位仙长莫要嫌弃。”
    瑶山道一声:“不会。”
    于是跟着章母到了另一处房舍。瑶山示意章屏轻将他母亲带走,自己转身看向亓涯。斟酌着语句他刚想开口,亓涯已经牵着他的手到了床边。
    “你现在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
    瑶山心里一跳,忙问:“殿下……殿下是答应了?”
    亓涯点点头,按着瑶山的肩膀示意他躺下。瑶山此时心中一阵感动热意,哪里要睡,拉着亓涯的袖子坐起来说:“我和殿下一起去。”
    “不行,”亓涯坚持,“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
    “那殿下呢?两日之内两次穿越通道,殿下的身体就恢复了吗?”
    被瑶山遮掩反问,亓涯一窒。他的确没有恢复,两次打开通道的损耗极大。而且在来之时,他也并不是巅峰的神力状态。
    “虽然此世之中并没有可以伤到殿下的东西,可是万事还是小心为妙。若要出去,我们便一起出去。否则就一块留下来,等天亮再说。”
    亓涯拿他这种坚持的模样没有办法,又感受一丝被关心着的甜意。更何况,现在他们终于不会说两句就一言不合停止交流,亓涯实在不想错过如此时刻。
    只好妥协说:“那我先留下,天亮了我们再出去查看。”
    瑶山终于放软了面上表情,往里面挪了一点,露出半边说:“委屈仙君和我挤一晚上。”
    再一次被这个动作取悦,亓涯已经是掩饰不住面上的欢喜。他抿着嘴角,十分拘束地坐到了榻上,双腿盘起坐打坐状,嘴里道:“你休息吧,我这般便好。”
    瑶山哦了一声,侧身躺下。对着亓涯又觉得有些变扭,于是转了一个身,面对墙壁去了。
    他是真心劳累,不过瞬息就安稳睡了过去。只是坐在他旁边的仙君殿下实在静不下心来,只管睁眼好生望着瑶山好一会儿。心上人就在眼前,怎么能忍住不去触碰?但仙君殿下却没有方才在通道之中的大胆了,伸出的手连一半的距离都没越过去,又悄悄缩了回来。
    略调整了一下心境,亓涯闭上眼睛,预备在心中呼唤祝禹神君。可又一想,此时实在难得。若是叫祝禹神君看见自己和瑶山在一起,少不得又要说些什么。于是决定等之后再与神君联络,现在还是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时光吧。
    ·
    而此时在九重天上,已经是闹翻了天了。
    “殿下失踪了?!”昌武和沧恵两位仙奉目瞪口呆,又确认了一次:“你们确定?当真没有再联系?”
    弥罗殿十二仙官里,最是淡然自若的妙仪此时也面露焦急之色,语速微微加快:“我们确实联系不到仙君殿下,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沧恵仙奉狐疑地问:“瑶山侍主那里,你们去问过没有?”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只好说:“那日我和手下仙官去瑶山采结厘草。殿下和我们一起去的。只不过瑶山侍主不在。殿下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就去寻瑶山侍主了。我与手下仙官才完结厘草就回来了,谁想到殿下竟没回来。”
    妙仪说:“我已经去看过三次了,瑶山侍主的洞府是封住的,并无人。”
    昌武再次确认了一遍:“重天境无人,人间境也没有,旋下呢?旋下问过了吗?”
    徵羽哀叹道:“没有啊,旋下鬼仙都把地府翻过来找了,都不见殿下啊。”
    “我猜是瑶山侍主出事了,殿下跟着找他去了。如果这三个地方都没有,那就只有……”徵羽扫着众人的脸色,小声地说:“只有魔界了。”
    众仙面色难看,都疑惑道:“瑶山侍主和殿下去魔界做什么?”
    “唉,没辙了,”沧恵丝毫不顾形象地蹲在了地上,“你们谁胆子大,和我去趟彤华宫吧。”
    “去彤华宫作甚?”
    “找瑶山侍主啊!”沧恵站起来狠狠一跺脚,“问问他们玄门宗把人藏哪儿了!”
    “这又和玄门宗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知道!”沧恵仙奉狂吼,一把扯过昌武仙奉说,“但是他们两个失踪之前一定去过苍庐山!别废话了,和我找人去吧!”
    昌武仙奉被拉得一个趔趄,被迫跟上了沧恵的步伐。弥罗殿十二仙官各自对视,留下六人看守,也跟着沧恵仙奉奔出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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