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的婚事》第17部分阅读

    可能一时还掌握不了,所以安排任南德同志参与到管理中来,共同组成工作小组,主要负责学校的财务工作,与大家一起把学校的搞好。”
    这个通知可有点儿出人意料。潘念刚面有难色。显然不太同意。他看了看方心宁,决定把表决权交了出去——其实大家也都觉得,眼下,没有谁比方心宁更苦大仇深的了。
    方心宁此时手上正拿着一封软抄信。是他不在校时寄来的,上写“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遒劲的书法。本身就很有说服力。
    潘念刚喊了好几声,方心宁才回过神来。潘念刚又重复了遍这个不幸的消息。
    方心宁想了一会儿,说:“以前任校长的一些做法。我是有不同意见的。但他毕竟是上一任校长,学校的许多事情确实只有他最了解,让他留下来对学校应该是有好处的。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既然上级是这么指示的,方心宁也这么说,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边话音刚落,孙校长和任南德已经来到会议室。潘念刚忙给孙校长安排了座位,任南德则自己找个了地方孤零零地坐下。
    这样,任南德又留在了泰云学校的领导位置上。
    大家商量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稳定学校现在的局势,在不影响教学的情况下,一步一步解决老师们提出的问题;修订了原来一些规定,不再利用周末时间要求学生们上课,把课外活动时间还给学生;重视对学生的素质教育,不许挤占音乐、体育、美术等课。
    任南德看到自己在任时的那一套基本被否定,自然很不高兴,一直没言语。到了最后,他突然打断大家的话,提议说,希望方心宁动用他与刘副县长的关系,协调解决聘任老师们的保险与住房公积金等问题。他的目的是为了显示一下自己还有话语权还是要给新的领导班子出难题,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方心宁说:“我并不认识什么1111刘副县长。”孙校长说:“你不认识他,他可知道你,我听他不止一次地提到你。”方心宁一摊手,说:“我真不明白因为什么。”潘念刚说:“办学是种社会行为,不是说我们好好干就行的,确实需要全社会的人都来关心支持,更少不了政府部门的领导与监督。我们不是说要走后门,而是在政策允许的情况下,尽力协调一下。各种关系理顺了,我们的工作才好做,老师们才谈得上安心搞教学。”
    大家都看着自己,方心宁只好答应有机会亲自向刘副县长反映一下泰云亟需解决的一篮子问题。
    以潘念刚为核心,大家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情。孙校长现在是腹背受敌,既没把泰云搞好让招聘的老师们信服,也没有实验中学正式教职工带来什么实惠,泰云的工作也只能放手让潘念刚去干。所以,整个会议,他只在听,没有发言。
    潘念刚说,学校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应当是老师们的工资问题。九个月发不出工资,这在整个辛成教育系统是前所未闻的。但是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就是找不到个好办法。明摆着的事,缺钱!
    一些消息灵通的学生家长,终于了解了学校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对于学校罢课一天,意见非常大,已经有几拨人来学校询问甚至责难了,认为学校出现这样的问题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老师罢课有违教师职业道德,要求校方给个说法。
    潘念刚不停地给家长们解释,道歉。新领导班子天天被这样杂乱无章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最逍遥的当然还是任南德,他虽是六人小组中的一员,却什么事也不管,还暗暗放出风:还跑不了来求老子出山,到那时,说不定老子还不想干了呢。
    是谁给了他说这些话的底气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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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纷扰扰的变化,也许能够说明泰云在当时创建之初,就已埋下了不安定的种子。依托实验中学建泰云,一边是公,一边是私,两家存在着扯不清的关系。公不像公,私不像私,聘任老师与正式教职工也成了对立的利益集团。
    方心宁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矛盾势必会显露出来。
    教育局倒是为泰云学校的下一步发展出了个方子:完全与实验中学脱离,彻底建成一个私立学校。
    学校领导班子先临时组建起来,六人工作组充实到九人。具体安排是:
    校长:潘念刚
    顾问:程旭光
    副校长:方心宁(教学)
    副校长:任南德(财务)
    校务办主任:刘墅
    教导主任:张风
    政教主任:纪红飞
    团支部书记:肖叶蒙
    后勤主任:万青东
    潘念刚对于任南德留任副校长当然很不满,好在任南德在泰云的势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也许不会产生太大的坏影响,何况上边有话在先,他没别的办法。至于万青东,也是上边有人打了招呼的,他同样很无奈。
    泰云学校各项工作从此又可以有条不紊地展开了。
    任南德也算知道好歹,不大问事,这让潘念刚他们的工作多了些主动。
    遵照县里和局里的指示,泰云要筹划下一步的改革,把泰云从实验中学里独立出来,办成纯粹的私立学校。教师全部实行聘任制,实验中学的正式教职工可以再回实验中学,对那些愿意留下来的,也要统一进行聘任。由于学生流失了一些,班额小了,学校又进行了适当的合并调整。方心宁仍然接过了初二(1)班。担任班主任及语文老师,因为副校长的职务在身,工作量大了,另一个班的语文课就只好交给了别人。
    学校做了调整后,那些尚未分配的大学生大多被充实到教辅岗位去了。
    在方心宁的办公室里,负责泰云团队工作的肖叶蒙过来,与方心宁商量了一些工作计划。之后,肖叶蒙问:“方校长……”方心宁说:“你还是叫我方老师吧。”肖叶蒙说:“这是习惯问题。我有个挺有趣的问题问你:假如真有来生,你想做女人还是做男人?”方心宁笑了,他不知道对方怎么会问这些。就说:“如果真有来生嘛,体验一下你们女人的生活也不错。”肖叶蒙说:“为么?”方心宁:“天天打扮得花花绿绿的,也挺好。”
    肖叶蒙拿出一张报纸,只见上面有一篇文章,题目是《话说男人和女人》。她说:“我来生一定做个男人,这女人事多。不是说心眼小,这身体上毛病多,还专门比你们多出来了个妇科病。像我,打去年。这眼就老发干,整天指望着点眼药水,一不点就觉得眼珠转不动。纪红飞也是,近来经常发低烧。打针十几天了不见好。像你多好,天天都那么有活力。”方心宁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有病治病,别讳疾忌医。”肖叶蒙说:“倒不是讳疾忌医。可去医院看过了,查了血,做了ct。么也没查出来,只好天天点眼药水呗。”方心宁说:“纪红飞呢?”肖叶蒙说:“她最近老发烧,让她去医院就是不去。你知道,咱们现在一直没办医疗保险,所以很多老师有点小毛病习惯了去小诊所。可她现在已经打了十几天点滴了,不见好转。我劝她到县医院去看看,就是不听。”方心宁说:“你眼睛不好,我倒听说在黑山镇田家村有个老人偏方治妇科病挺好,我姐在那里看过眼睛。让王利威开车带你过去看看吧。”肖叶蒙说:“别提他,要让他开车去哪里吃喝玩乐行,去陪我看病?怕是拿刀逼着他也够呛。”方心宁说:“那还不是你娇纵出来的?”
    肖叶蒙说:“哦,我明白了,行,那我就治治他。”
    那方心宁本是说了句玩笑话,可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反应。
    送走肖叶蒙,方心宁去找刘墅商量恢复文学社的事。他来到校务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有纪红飞的声音,就折身回了办公室。自从他回来后,他已经发现刘、纪两人关系非同往常。对此,他的心里既失落,又高兴:失落的是自己至今落单,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投入别人的怀抱;高兴的是刘墅跟纪红飞都是跟自己比较要好的同事,他们两个好了,自己与纪红飞的种种误会也可以画上句号了。
    王青峰打听到方心宁的电话号码,给他打过电话来。在电话里,王青峰说,他在学校的日子很不好过,只要老师们一有点事,镇教育办公室里就会派人来找他谈话,自己已经受句了,很希望方心宁帮他想点办法。方心宁就告诉王青峰,泰云这一摊子目前正乱,进人是不可能的,不如索性去天桥国际学校,自己早就想把他引荐给马校长,也算是对自己离开天桥的一个交待。王青峰知道泰云正乱,所以才觉得很绝望,听方心宁这样说,欣然答应了。后来,他连媳妇也带了去,并在学校洗衣房里给她安了工作。虽然媳妇的工资不是很高,但王青峰的工资却是方心宁在泰云收入的两倍还要多,使王青峰的干劲一下被激发了。这些是后话。
    在电话里,方心宁问到赵亮的情况。王青峰说,赵亮并没有回校工作,而是跟新校长大闹了一场,辞职离开了学校,至于现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方心宁就给他打电话,那号码居然成了空号。
    方心宁走在校园里,心里有一种说不明的烦躁。想想自己这几年,事业的伏伏起起,感情的合合离离,让自己成了一只带伤的飞雁,疲于南飞北归的航程中。丝丝缕缕的痛感,也使自己多了一份谨慎,多了一份对生活的理解。
    他加快了脚步,去找潘念刚商量教改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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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叶蒙这几天心情很不好,眼睛干涩得难心忍受。她昨天回家跟王利威大吵了一顿,一早晨就赌气来上班。那王利威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想道歉的份儿都没有了。
    肖叶蒙来到学校,就一路来找方心宁:“我还就不信了,非长上这个志气去不可。你说说那人的具体位置,我自己打车去。实在太难受了,眼珠一转就火辣辣的。”她取出一瓶眼药水来要点。
    方心宁望着一脸痛苦的样子,过来帮她点了几下,说:“得,等有时间,还是我陪你去一趟吧。”
    那王利威被肖叶蒙弄得挺难受,就买了鲜花来求她原谅。他来到办公室门外,刚好看到方心宁帮肖叶蒙点眼药水。他想推门,迟疑了一会儿,把花放门口就走了。
    任南德来学校取东西,看到那鲜花,嘟嚷道:“学校都这个样子了,谁还有心思买花?”走过了几步,他又走回来,把那花拎起来,嗅了下,扔到垃圾筒里去了。
    上午放了学,肖叶蒙和方心宁二人便搭乘一辆出租车去了田家村。近来辛县有关部门新上了很多出租车,都是些低端的国产轿车,不过要比“花蝴蝶手动档”体面舒适快捷得多。
    司机是个十足的话唠,一个劲地跟他们聊辛县的奇闻异事。当他提到红霞大酒店的张老板时,他忽然变得吞吞吐吐。方心宁不禁问:“张老板怎么了?”司机警觉地说:“最近辛县准备严打,主要是打击黑社会组织……”方心宁觉得张老板只是太过豪爽,偶尔打打架,但不会是什么黑社会组织成员,也应该早出了看守所了。所以,他只把司机的话当做玩笑听。
    不长时间,出租车来到田家村村头。胡同太窄,七转八弯。车再进不去了,只好停下。肖叶蒙对司机说:“师傅,请你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一会儿就出来。”司机说:“别介,你们还是先结了账吧。”方心宁说:“我们是泰云学校的老师,过来找个偏方,一会儿还坐你的车回去。”司机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管,我只管开车收钱。”肖叶蒙拿出一张钞票来说:“还能少你钱吗?可是你得在这里等我们,要不我们怎么回去?”司机说:“等人的时间是收费的。”肖叶蒙说:“我看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二人穿过好长一段胡同,才来到一座小院前。大门四敞着。院里三间土房子是根据山势建的,并不是正南正北。他们喊了几声,打里面出来一个老头。只见这老头穿一身的蓝色粗布衣裤,这副旧中国的打扮,让人真误以为时光倒转了呢。老头说:“请进吧。”肖叶蒙悄悄地问:“你说的就是他?”方心宁说:“进去就知道了。”
    进得大门,只见小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蔽了大半个院子。
    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体形较胖,面容慈祥,同样穿一身粗布衣服的老太太出来,笑眯眯地说:“来咧。”方心宁和肖叶蒙不约而同地应了一声。老太太转身向门里走。说:“进屋吧。”
    方心宁随她进了屋,细细打量了一遭。原先他来过,但没进屋。这房子虽然很矮小,倒也还干净。屋里贴着一张像。如果不是还有一幅印着比基尼美少女的挂历。真会让人觉得是穿越到几十年前去了。
    老太太让二人坐了,就伸手号肖叶蒙的脉,问:“啥时候来的?”肖叶蒙说:“刚才。”老太太纠正道:“我说身上。”
    方心宁看自己在屋里不方便。就走出来。院子里种了好几样植物,方心宁没见过。它们有的像扫帚,有的像芭蕉,有的匍匐在地面。
    好长一会儿,肖叶蒙突然在里面喊:“方校长,带笔了吗?”方心宁忙把笔送上。老太太吩咐说:“我说,让你男人记。”肖叶蒙说:“这不是我男人。”老太太用一种很神秘的眼神看了方心宁一眼,表情依然地说:“哦哦。”
    肖叶蒙忍不住,笑了。老太太没笑,认真地说:“云苓12克。”方心宁问:“‘苓’字是哪个?”老太太说:“我也不识字,你只管记个音就是,药店里会知道。白芍9克,桔梗12克,连翘9克,甘草6克,麦冬12克,双花12克,木瓜9克,香附12克,黄芪12克,丹皮12克,杜仲炭12克,熟地9克……”
    老太太又从里屋里取来一种自配的药,嘱咐肖叶蒙:“记住,要在每次来的前两天开始服。”
    方心宁忙又起身到外面去。
    老头坐在院子一角,主动跟方心宁搭讪,说:“从县城来的?我家侄女也在县城,春光大药店就是她开的。”方心宁说:“哦,开药店挺好的。你自家孩子呢?”老头干咳一声说:“我家侄女,跟亲闺女一样的。”
    肖叶蒙把老太太的话牢牢记在心里,高兴地送她些钱做谢礼。老太太推推托托地收下了。
    这时,方心宁听到出租车在一个劲地按喇叭。二人慌忙告辞了两位老人,一路小跑。那边,出租车已经发动了,正要起步,。
    肖叶蒙追上去,说:“你这个人是怎么了,有点职业道德么?”司机说:“我已经等你们太长时间了。”肖叶蒙说:“我是付了钱的,你就应该等。”司机说:“按时间算,3o分钟那些钱也就花没了,何况已经超过3o分钟了。”肖叶蒙说:“不就是辆破出租车吗?宝马我都不稀罕坐。”司机笑了说:“宝马?哪一辆?你不是说你们是泰云的吗?我们天天在街上跑,整个辛县几辆宝马,我能掰着手指数给你听。”方心宁说:“你还别不相信,他家宝马还是辛县最高级的一款。她老公王利威开着。”司机这才正眼看了肖叶蒙一下,笑着说:“哦耶,原来是‘倒煤大王’的太太,不好意思。”肖叶蒙斥责道:“你说谁是‘倒霉大王’?”司机赔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肖叶蒙说:“开好你的车吧。”司机看看肖叶蒙气势汹汹架势,不敢再吭声了,又见方心宁的脾气好一些,就拿一张名片递过去,说:“哥,以后用车可以打电话。”
    方心宁心里直想笑:这个可恶的家伙,看人下菜碟,活该碰到肖叶蒙。(未完待续。。)
    补发1o
    没过几天,刘副县长跟齐广宣局长又来泰云调研。几位学生家长正在向潘念刚了解学校的情况,因为什么没解释好,吵了起来。刘副县长就留他们一同到会议室座谈。
    这似乎是个很冒险的举措,因为当时这几位家长情绪很激动。
    刘副县长说:“我们辛县除了盛产煤炭和粮食,其它方面的发展还不尽如人意。但我们的教育,却一直处在全市甚至全省领先的位置,我们为什么不继续打好教育这张牌呢?经济可以强县,教育同样可以强县,即便我们培养的学生最终回不了家乡工作,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总还是惦记着家乡的。去年,我去辛成开会,遇到市里一位领导,不住地夸我们的泰云学校办得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们泰云学校的家长。这很了不起啊,我觉得很荣耀。现在,泰云学校暂时遇到点儿困难,这不用怕,要发展就得改革,是改革就会有阵痛。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就去会析它,解决它。我想,这样的问题,其它改制学校也会遇到,我们能摸索出一条路子来,这就是贡献。”
    一个家长代表说:“刘县长,像泰云这种情况,本来就有变相敛财之嫌。社会上早就对泰云有一种说法:‘有钱有势后门请,没钱没势前门进。’但我们家长以为高价可以买来高质量的教育,也就认了。让我们没想到是,泰云学校的老师竟然拿不到工资,那我们的钱都去了哪里?这样下去,如何保证老师的积极性?学校现在还聘任大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来任课,没有一点教学经验,要拿我们的孩子当试验品吗?我们的孩子现在转学也不是,继续上下去也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谁来保护我们的权益?”
    这个问题很尖锐。在座的人谁也没有预料到。大家都看着刘副县长。
    齐局长接过话来回答说:“国家提倡以各种形式办学,各地也都进行了尝试,我们泰云就是这种形势下的产物。泰云的建设与发展,局里一直在关注着。”
    刚才那位家长又说:“据我所知,泰云作为一个独立的学校,应该有独立的事业法人、独立的校园校舍、独立的财务管理、独立的教育教学规范。”
    “这位家长代表说得太好了,”刘副县长说,“一听就是内行。今天,我们在座的教育工作者都要记住一点:办家长满意的教育,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关于泰云不合规定的地方。要马上进行整改。我看,就请几位家长做为我们辛县教育改革的监督员怎么样?”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家长们受这种气氛的感染,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会议将要结束了,潘念刚暗示方心宁过去跟刘副县长单独谈谈。刘副县长早已经看到自己了,说:“你就是方心宁吧,回来了就好,要好好干哪,大家这么相信你,是不是?”
    方心宁笑了笑。他不想跟县长客套。他要反映学校的那些问题。
    这时,有人过来,向刘副县长耳语几句。方心宁就礼貌地站在一旁等。
    刘副县长又对齐广宣说:“我这几天要去开会,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刘副县长往外走,方心宁忙追过去。齐局长看到方心宁要走,喊道:“方老师,方老师。”方心宁只好折身回来。应道:“是。”齐局长说:“你们马上组织课堂教学改革,推广合作教学法。在来的路上,刘副县长还特别嘱咐。泰云的师资基础比较好,我们就把泰云做为一个点,要你在泰云带头搞起来,多上几节示范课。我们一定要把教改坚定不移地搞下去,而且要做到全员参与。那些不够积极的老师,还要你们多做些工作。”方心宁说:“齐局长,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硬性地要求老师们怎么做,教学有法,但无定法。”齐局长摆摆手说:“人是有惰性的,不做要求,就没几个人愿意主动去做。”方心宁本想再说几句,可看刘副县长也已经就走了,不知如何是好。潘念刚在一旁遗憾得直咂舌。
    孙校长也过来了,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刘副县长已经给我们协调好了一家银行,要给泰云贷款了。”潘念刚说:“真的?他太了解我们的心思了!”孙校长也说:“这就是领导,懂吗?”
    然而,当他们具体去办这件事的时候才知道,银行并不是救世主,他们的钱可不是说给就给的,而且提供的贷款不能超出他们认为安全的数额。潘念刚和方心宁又去找孙校长商量。程老师听了方心宁的建议,通过电话向马祥求教,总算有了一个大家都认为可行的解决方法:银行贷一点儿,学校集一点儿,个人借一点儿,多渠道筹措资金。
    学校向老师集资很快就安排下去,每人1万元,按银行同期贷款支付利息,完全自愿,可以不集,也可以多集。但老师们已经很久没发工资了,能集上一点儿的人真没几个。
    学校又经过讨论,拿出了比银行贷款利息高5个点的条件向个人借款。潘念刚首先想到的是王利威,就跟肖叶蒙商量。肖叶蒙说:“他在家,我带你们去找他。”
    王利威正在家里上网,保姆在一边逗着王可心玩耍。
    听着潘念刚在那里讲,王利威只是笑,也不拿正眼看人。肖叶蒙说:“你有话说话,别装神弄鬼。有钱借就借,没钱借我们好想别的办法。”王利威说:“你是这家的主人呀,有钱没钱,你不知道吗?我还想到学校里找你们借点钱呢,没想到你们倒先开了尊口。”潘念刚说:“如果有难处,那就算了。”便起身要走。王利威说:“就算我有闲钱,那也不能往黑窟窿里扔呀!借钱好借,还钱呢?倒闭了,我找谁哭去?”肖叶蒙说:“姓王的,你说点人话行不!你不帮就不帮,嘴就不要这样损了。”王利威说:“这不是大实话吗?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们还要听假话?”方心宁对肖叶蒙说:“我看还是算了。”
    他们转身出门。王利威一动没动,继续玩着游戏,眼睛倒是偷偷地瞅了下他们的背影。
    肖叶蒙跟着潘念刚和方心宁一块儿从家里走出来。潘念刚说:“你回吧,我们再想点儿别的办法。”肖叶蒙说:“我是真不愿回家,看见这么个人事不懂的东西我就来气。”方心宁说:“他也是对家庭负责,挣几个钱不容易。”二人再三劝说,肖叶蒙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肖叶蒙弄得家什噼里啪啦乱响,表达自己的不满。王利威说:“你们女人做事就是不经大脑,你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就直接把他们领了来?不要给你点小官做你就忘了自已吃几碗干饭。钱那是要借就给的吗?小心借着容易要回难?这么跟你说,我宁可让那钱长了绿毛烂在家里,也绝不借给泰云。”肖叶蒙说:“你不借明说就是了,说得那样难听干么?再说,程伟来要钱你怎么那么麻利呢?”王利威说:“我说的不难听,他们能这么痛快地走人吗?我可是见得多了。借钱的时候恨不得给你跪下磕头,可到最后,你就是跪着去求他还,你都不一定能找到人。程伟就不一样了,人家给三分的利,不是先前跟他熟,人家都不收咱那点儿钱。”肖叶蒙说:“好,你和你的程伟一块儿见鬼去吧。”
    王利威继续说:“说句实在的,我在南方那段时间,跟着几个老板北京上海地听了几个高端讲座,我也是有涵养的人了,要不……”
    可心过来要妈妈抱抱,看肖叶蒙这么凶,吓得哇得一声哭了。肖叶蒙抱起可以,到卧室里去了。
    银行里来了几次人,把泰云的几座楼量了又量,终于可以给钱了。贷款到位后,连学校筹到的一起,也只能给老师们先补发七个月工资。但老师们终归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他们并没有过高的要求,起码能先顾得上吃饭。再说,明年秋季开学后,学校就会有钱。如此朴素的想法,成了老师们工作的最大动力。
    学校在变化,老师们心里有了底,工作积极性自然渐渐高涨起来。
    家长、学生也渐渐安下心来。
    可接下来呢?方心宁心里还真没谱。(未完待续。。)
    ps:  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显示,特此补发一下。
    13
    肖叶蒙一路上无话,她正按老太太的话算计着。刚进县城,她忽然说:“方校长,不如我趁机去药店抓了药,也省得忙起来耽搁了。”方心宁也只好把好事做到底,继续陪她。
    要不怎么说叫“无巧不成书”,从此路过的王利威一眼看到了他们。把宝马泊好了,他悄悄尾随他们进了药铺。
    一位戴着老花镜,枯瘦得让人有点儿担心的老中医,伸出干姜似的手指,拈过方心宁写的方子问:“田家村写来的?”肖叶蒙说:“你咋知道?”老中医并不回答,举止像是有些迟顿,缓缓地去抓药。
    肖叶蒙将药小心地收好,刚要走,那边王利威却已堵在了门口。肖叶蒙一眼看见他,被他唬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王利威用七分白眼盯着方心宁,三分黑眼盯着肖叶蒙,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想到吧?”肖叶蒙忙介绍说:“这位是方校长,你认识的。”方心宁伸出手来,友好地说:“你好,王老板。”王利威并没有跟他握手,却是怪腔怪调地对肖叶蒙说:“噢,是校领导啊。老婆,你毛病不大,怎么就是见不得这些当点儿官的哩……”肖叶蒙说:“你在说什么?人家方校长帮了忙,你不谢人家,反倒这样阴阳怪气。”王利威说:“还说我阴阳怪气?”方心宁强压怒火:“王老板,你误会了,我只带她去寻了个药方。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问出租车司机。”方心宁向外一指,可那出租车却早已溜了。原来司机看这边情况不妙,等下去没财气发不说,还可能惹祸上身,白白误了自己的活儿,便溜之大吉了。
    王利威看着方心宁的窘态,脸上表情更复杂了,双目喷火,如哭似笑,眉宇间似有一股要摧折万物的力量要发作。
    肖叶蒙说:“是你自己天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吃肉,要你陪我去看看病比杀了你还难。现在人家方校长陪我去一趟,你却这德性。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说完,她噔噔噔地出了药铺。
    不明就里围上来看热闹的人渐多。方心宁忽然想起司机给自己的名片,就找出来递给王利威,说:“这里有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你可以问问清楚。”他想,也许打电话是唯一能洗清自己的途经。
    王利威恶狠狠地瞪了方心宁一眼,夺过名片,追肖叶蒙去了。
    方心宁心里那个气呀!许多人盯着他看,像是饿久了的鸡,伸长了脖子等主人散米。他们都想弄清眼前这个人到底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方心宁气愤愤地嚷道:“看什么?没见过两口子吵架吗?”
    几个人才带着不够尽兴的表情各自散了。
    热心帮助别人,却惹来一身马蚤,也许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理解其中的痛楚。可恨那王利威,自己的老婆自己不了解么?还弄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方心宁深深吐了口气。
    这时,药店里间走出来一个女人,喊道:“方心宁。”方心宁回过神来,看这女人:她着装有点儿男性化,像是一身银行职员的工作制服,肤色略黑,身材不胖不瘦,面容嘛,放在身边众人间,倒也可以说还算漂亮。
    方心宁一时记不起这个人自己何曾认识。
    女店员见方心宁怔怔然看着自己,就笑着说:“真不认识我了?我是田三菊。”只这一句,就把方心宁惊得魂欲出窍。为什么这么惊?因为眼前的田三菊变化太大了,也就七八个月工夫不见,土里土气的农村姑娘,竟然出脱到这般模样了,完全像变了个人,那“俺”呀“俺”的土话也不说了。
    田三菊请方心宁到里面一间办公室里坐。
    原来,田三菊自从与方心宁相亲之后,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发誓一定干出个样子来。后来她又相看过一些男青年,无奈那些人与自己想像的实在有太大的距离。一气之下,她辞了在村卫生室里的工作,来到县城,承包了一个亲戚刚好要转让的春光大药店。现在,经过她半年的苦心经营,当时在激烈的竞争中行将倒闭的药店已经有了起色。今天方心宁陪肖叶蒙求偏方的那户人家,正是她伯母家,无儿无女。这位伯母的娘家早年间是蒙冲县有名的中医世家,家里人人通医道,老太太耳濡目染,也掌握了不少妇科良方。田三菊自小就孝敬伯父伯母,伯父伯母待她也如同己出。来县城后,她再三请伯母出山,到春光大药店坐诊。老太太是不愿抛头露面的,便把他的一个哥哥1en21en2推荐了来,就是那位瘦若干姜的老中医。田三菊正是凭着这位老中医,突出药店的中医特色,并多渠道开拓业务,才将春光大药店起死回生的。
    因为二人有过一回相亲的故事,田三菊很自然地问到了对方的婚姻。方心宁摇了摇头。他心想,自己的感情路可不是一句两句所能说得完的。
    田三菊热情地留方心宁吃饭。方心宁此刻确已饥肠辘辘,但还是推说已经吃过,起身告辞——这里可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啊。
    田三菊目送他老远。
    走出很远,方心宁才敢偷偷瞥一眼身后,那田三菊居然还在向这儿张望。其实,田三菊刚才讲的那些故事,还真吸引了他。(未完待续。。)
    ps:  摸不清发表的规律,都给弄乱了,唉。
    14
    让王利威无缘无故臊了一顿,很没面子,方心宁不想去食堂吃饭了,就来到了办公室。
    刘墅带着一阵风闯进来,满脸红光,很激动地说:“方校长,你快来瞧。”方心宁无精打采问:“什么?”刘墅说:“衬衣!”方心宁说:“一件衬衣也值得你大惊小怪?”说完,他把自己的愁容深深埋进双手,没再理他。
    刘墅还在说:“一般的衬衣当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你知道这件是谁送的吗?是纪红飞送的。她送我一个座垫,我想,也该送她件什么,就给她买了一双鞋子,结果,今天,她又送我一件衬衣。还是你说的对,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正想再送她点儿什么才好,要不我就直接送她枚金戒指?我要向她求婚。”
    方心宁听到这些话,把双手从脸上移开,怔怔地看着他。刘墅只管兴奋地说着,哪里理会方心宁会怎样想。
    肖叶蒙匆匆赶来找方心宁解释今天上午的事。她看到刘墅在眉飞色舞地演说,也没搭腔,只站在他身后听。刘墅突然发现了她,不好意思起来。肖叶蒙指着衬衣说:“人送的?”刘墅说:“当然,是纪老师。”肖叶蒙说:“纪红飞?”刘墅说:“就只是一点儿小意思嘛。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选择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他乐呵呵地哼着歌曲,走了。这首他唱了很久的歌,只到今天才唱出了最动情的声音。
    肖叶蒙说:“中午的事……”方心宁摆摆手:“算了,过去了的事,就别提了。”肖叶蒙说:“王利威太过分了,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他也是因为煤炭市场不好,经常发些无名火,等他想过来了。肯定就过来给你赔不是。没文化的人就这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方心宁说:“他这叫豪爽,只是我有点窝囊。”
    肖叶蒙看方心宁实在提不起精神,就出了他的办公室。来到走廊里,她正碰上依然在唱“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的刘墅。肖叶蒙说:“瞧你高兴的!”刘墅冲她点了点头,仍然唱着,匆匆去了潘念刚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声音,惊动了肖叶蒙。一群学生向她跑来,说:“老师。快,我们老师晕倒了。”肖叶蒙忙问:“哪个老师,在哪里?”一名女生带着哭腔说:“是我们纪老师。”她边说边引着肖叶蒙跑。肖叶蒙脑子一片空白,嘴里一个劲地嚷着“怎么了”“怎么了”。
    原来,纪红飞正在给同学们讲着课,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忙用双手支在课桌上,极力地想稳定一下。可不知不觉中,她就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缓缓地坐倒在地上。她是背贴着黑板倒下去的,刚写的粉笔字,被她的衣服擦拭得模糊了一片。鼻子也不知怎么就流出血来。同学们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大叫,几个大胆的试着扶她坐起身。肖叶蒙来到的时候。几个同学已经吃力地扳起他们的老师,一个劲地呼唤。肖叶蒙忙抢过去拥住纪红飞,喊了几声。纪红飞好像有点反应了。
    方心宁听到了学生喊叫,飞速跑来。一边拨打了12o。他帮着肖叶蒙把纪红飞扶起来,让她坐在一条凳子上。学生们为她拍打去身上的尘土。
    大家慌乱之际,12o已经赶到。把纪红飞抬上车。肖叶蒙这才想起通知纪红飞的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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