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夫君的团宠甜妻》第271章 恍若身置梦境的笑

    这般喝下去,便觉得无法承受的满溢了出来,然后那欢喜便逐渐染上了他的眉梢和双眼,一点点,一滴滴,连原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丝丝缕缕的笑意,映这着满殿的华彩,软化了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上位者的瞳眸。
    “诸位爱卿的酒意正酣,怎能少了歌舞助兴……来人,传乐坊。”凤君卿端起酒杯,斜倚在龙椅之上,随性地说道。他的话语声中带着难得的疏朗的笑意,因为喝了几杯酒,那声音便带上了比往日更低沉的磁性,冲淡了些许皇者的威严,听来极富魅力。
    而这一声令下后,便有衣裳轻薄的舞姬,伴随着管弦丝竹的悦鸣,如蝶一般,鱼贯进入大殿,带起一阵的水袖飞扬。
    这些人皆可以堪称凤国最好的舞者和乐者,专属于帝王,能看到她们一舞,能听到他们一曲,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权势,更何况这些舞姬皆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美色,权欲于这一刻极尽交融,饶是那些早就欣赏过数十次此等盛景的老臣们,都抬起了沉溺在酒盏中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场极尽的奢华。
    每一场舞,都是用全部的热情在诠释;每一个入,都是在绽放她们极致的美丽。
    她们都在搏,希望用这样一次的迷醉,挽回后半生无数个寂寞孤寒老死深宫的垂泪之夜。她们都知晓,惟有在这一曲中入了那个人的眼,方能逃脱日日夜夜反复苦练的艰辛生崖。
    因此凤君卿在看到下首,舞姬们时不时地暗送秋波后,也未觉得奇怪。他同样知晓,他是她们解脱的唯一筹码。这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渴盼着能得到他的一次宠幸,而那么多的人中却只有仅少的一部分是真的冲着他这个人来的,而非他代表着的权勢荣华。
    他在这个后宫已经见惯了太多的虚伪,所以他才渴求着难得一见的真心。而云晞午后的回答,不温不火,恰好让他觉得她动心虽难,一旦动心也不会只为了他的权势荣华,而他要得就是如此。
    “陛下,柳娘愿敬陛下一杯,祝陛下与娘娘早得皇嗣。”舞姬中的领舞者,一曲舞毕后,高举金樽向凤君卿道喜。
    她生得极其的妩媚,就如带着露水的玫瑰,娇艳难言。整个身体的曲线在薄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喷薄,细窄,每一个起伏都足以挑动男人的心思。偏偏那艳中还带着一股难言的野性,令人心中一凛的同时,又生起一股征服欲。
    而她的声音亦是极具魅惑力,就是这么普通的听着,一些定力差得都不自主地变了色,就好像深夜听到妖姬的低语。
    眼前的舞姬的确称得上是尤物,便是看着听着,都让人觉得情难自禁。饶是一些女子看着听着,都升起了一种无力感。
    “朕代皇后饮了此杯酒。”凤君卿端起手中的酒杯,连饮两杯,语声中透露出淡淡的欢欣。
    不少人已是丑态百出,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明,单是看这点便足以看出这位少年君王的自制力。
    “陛下,果然豪爽,也唯有陛下这等的英杰,方配得上柳娘的袖舞。”
    “放肆,小小舞姬怎敢如此同陛下说话,还不速速退下。”凤君卿还未说什么,冯喜已然跳了出来,此女贸然停留敬酒就已经于礼不合,又怎能让她再得寸进尺。
    “冯喜,便让她一舞又如何。”凤君卿拂动衣袖,摒退了还欲言语的冯喜,含笑看着底下的柳娘。他倒是想看看是什么舞,让她这么骄傲,还需要挑人去看。
    “卿云烂兮,紅纟曼纟曼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日月光华,弘于一人……”忽有歌声起,苍茫浩荡好似自天涯而来。让人难以置信,这般宏大的乐音竟是出自这样一个柔魅的舞姬之口。
    而伴随着这般肃然的歌声的却是极其轻柔的舞蹈,好似春风舞起了岸边的柳丝,又好似轻云突然漫过了天际?…一刚一柔,极妙的交融在了一起,便愈发显出了那歌声的浩茫和舞姿的轻盈。
    众人都觉得有些醉了,不知是刚才喝得酒意上涌还是因这舞,这歌而沉醉。只觉得迎面的风都变得柔和了起来,一丝丝一缕缕,直欲就此睡倒在这软绵的风中,不愿醒来。
    凤君卿亦是感受到了这股醉意,令他直欲就此闭目睡去。只是仅存的理智让他知道此事的不正常,他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而最令他吃惊的是,原本还离他甚远的舞姬,正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动弹分毫,亦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有刺客,快来救驾。”写意眼瞅的时间差不多了,便大声地开始传唤侍卫。他有意放此人进来行刺,却不能眼见得她刺杀成功。
    现今凤君卿无子,皇室宗亲也所剩无几。若是他一旦驾崩,只怕这凤国的重责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了。他素来不愿受到拘谨,更何况是这他原本就无意的江山。
    这江山妖焼于他无关,这皇室重责于他无关。何谓江山,不过身之束缚;何谓子民,不过心上重责。他只愿携手一人,同游这山河万里便已足矣……
    “柳娘,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等侍卫将这里围成一个铁桶,只怕你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写意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好言劝慰道。
    “你为何没有中了我的迷心术,不过不良于行的意王想必想拦住我,亦很难吧。”柳娘回首,看了一眼写意,眼中划过一道惊异,不过随即她便咯咯笑了起来。她今日来此刺杀,本就没指望能活……
    “柳娘,现在离去还来得及。”写意摇头轻叹,再次劝阻。怎么说也是他放进来的人,再说对于美人的话,哪怕再不喜,也总会多一份善意。
    柳娘此刻却是不管不顾地舞起水袖,向凤君卿袭去。她现在已经认定了写意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又怎会还去理他。
    而凤君卿看着向他的脖颈袭来的水袖,却是没有半分的惶恐,相反除了理智脱离掌控的无奈外,他的脸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仿若眼前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生命的东西。
    这一刻,柳娘倒是有些许犹豫了。写意的话,再加上如今凤君卿的表情,便好像她才是那块砧板上的肉,而非处于上风。只是现在她梦寐以求地机会近在眼前,哪怕有什么潜在的危机,她也不愿意去顾及了。
    她的袖子离凤君卿越来越近,而她的眼神也随之越来越亮,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活着的最大的追求,即将完成,饶是她的手极其的稳定,此刻也有些许的抖动。多少个梦魇,她都会记起那场来势汹汹的大火,不仅燃烧了她的一切,而且让她在日后无数个梦醒时分,都泪湿枕巾,而现在这一切终于可以解脱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了一抹笑纹,没了方才的魅惑,多了一份纯净。只是那个笑,就此永远地僵滞在了她的脸上,不再鲜活,也不再逝去。
    “就差一点,只差一点……”这是她脑海中最后的想法,那水袖明明已经缠上了凤君卿的脖颈,只待她收力,却也就在此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不知何时,一柄薄刃已经牢牢地插在了她的心口,透心而过,带走了一切的生机。于此产生鲜明对比的却是她脸上那抹终于解脱的笑,当真可笑到了极点,也可悲到了极点。
    “哎……”写意看着那至死依旧长存的笑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提醒没有半分的虚假,每一任凤皇都会培植一位影卫,非生死关头不会轻易现身。他们的时间全部花在了精研武艺之上,饶是他对上,都相当的棘手。仅仅依靠迷魂之术的舞姬,又怎么能避过他的绝命一击。
    不过柳娘已死,迷魂之术自然失去了效用。本就强力克制没有晕厥的君卿,自是第一个清醒了过来。
    “来人,将刺客拖下去,此事若是有一人伸张,便当以同党罪论处。”此时,那些听到写意声音,欲捉捕刺客的侍卫,才赶了过来。内围的侍卫因受到了迷魂术的影响,便只有一些外围的侍卫听到呼救声急急赶来。不过此刻他们惶急赶到也不过是收拾一下残局,已然错过了救驾的好时机。
    “等等,先查明了此刺客的身份,再将其抛至乱葬岗。”凤君卿敲击龙椅的手指一顿,改变了原先的命令。
    今日是封后大典,却出了剌客一事,若是泄露出去,难免令天梓难堪。更何况,宫闱一向封锁甚严,若是没有人相助,单凭孤身一人,如何可以混得进来。而她的身后若是真的有人,就此轻易放过,不再探查,倒是把这宫闱重地都当成了儿戏,也过于便宜了那暗中操纵之人。
    “皇兄,依臣弟来看,此事已是不需查访。臣弟初始观她,便与昔日的柳太傅眉眼间有些许相似,再听她自称柳娘,便知应是无差。昔日柳太傅一家,因通敌叛国,而畏罪纵火自尽。那一日清点尸体,也恰巧少了柳太傅的幼女。”写意说到最后,语声渐低,他的眼睫一直低垂,因此也无人看到他眼眸中划过的一丝讽意。
    “柳太傅虽通敌叛国……与朕亦有师徒情分,既如此将此尸体拖下厚葬吧。”凤君卿细细的看了一眼柳娘的眉目,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
    昔日先皇驾崩,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他力排众议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自是有不少异党反对,他登基后,便以各种罪名将他们除去。而这些人里,便有昔日的柳太傅。他虽有些许愧疚,却也未曾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亦会如此做。党同伐异,他站错了边,就只能是如此结局。
    历来,政治便是最血腥的阴影。
    “朕也有些乏了,今日的宴席便到此为止吧。”凤君卿揉了揉眉心朝着趴在那里装醉的朝臣说道,那语声里淡淡的困乏,哪怕是再这么掩饰,也透露在了人前。当下那些怕引麻烦上身,而一直装醉装晕的大臣们都各自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行礼告退。也有一些实诚的,还趴在桌上毫无动静,也只能被三两交好的同僚一路半拖半就地拉出了大殿。
    “阿意,你喜欢阿梓吗?”凤君卿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还有正在独酌的写意,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皇兄,臣弟若说不喜,你也不会相信吧。不过既然她已经成了皇嫂,那么再不易,臣弟也会选择去忘记。”写意抬首,直面君卿,他的眼眸中有极浅极浅的苦痛埋藏,只是再怎么深的隐藏,此刻也被凤君卿捕捉在了眼中。
    “阿意……你身体不适,理应早些退下休息。”凤君卿说完此话后,就率先离开了大殿,他不能否认此刻对于这个弟弟,他心中有愧疚一闪而过。
    而写意望着凤君卿离去的背影,脸上却是现出了一抹极其凉薄的笑。
    喜欢若是这么容易遗忘,还能称作喜欢吗?只是世人皆自私,他们只求为自己寻到一个慰藉,又怎么会管你所说是真还是假。
    他今日的悲哀也罢,话语也罢,想必在安了他心的同时,亦使得他相信他不会是他的威胁。半真半假,喜欢遗忘,若是世人都爱谎言的活,那他便去做好了。只是不知道今日所行之事会不会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逬行,他能做得掩护都去做了,希望她亦不要半途而废。
    不过说到底她今日所有的璀璨和光华,都不是为了他而绽放的,怎么想都有一些不甘……
    “比起你的人,我更愿得到你的心。只是有时候,我也会想,你是否能为我一人而拾起红妆……”写意眺望不远处的凤藻宫,低低絮语。
    此刻,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恍若身置梦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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