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接下来几天,姐夫去程老板的公司去的勤快了,每一次,还要把我带上。程老板对我们比以前更加恭敬和客气,跟姐夫谈话,姿态也相当的卑微,这叫姐夫很享受。但收货的事。姐夫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并不见行动,程老板显得有些焦急,反复跟姐夫分析马上收货的多种好处,劝说姐夫不要犹豫,赶紧动手。
他说:“现在往广州去的土豆并不多,不要再观望,你看各家代收店都比较冷清,就说明发货的人并不多。做生意都是赶冷不赶热,热闹了,反倒不是个好事,这一点,你周老板比我更懂的。”
姐夫说:“你说错了,生意就是赶热不赶冷,冷场的事,只有傻瓜才做,程老板不会当我是傻瓜吧?”
程老扳瞪大着眼睛,他捉摸姐夫就是来抬杠的。
“周老板,我当你是聪明人才找你,生意由冷转热前才最好做,如果热得烫屁.股了,我看你还敢坐那板凳?”
姐夫呵呵地笑起来,他也不想把程老板逗急了,忙奉承一句:“那是,那是。”
不给姐夫定心丸,生意肯定谈不拢,程老心里有了底。
“周老板,你在我这里收货,我可以给你这样的保证:你生意做亏了,我跟你分担一半,赚了,就全算你的,怎么样?”
天下掉下的馅饼一下子把姐夫砸懵了,此时,他脸上竟堆着一副傻笑。
“容我再想想,好吗?”
程老板说:“没啥好想的,机会你没抓住就没了,我跟你讲,我的保证不能过明天,过了明天,我说的话就不作数了。”
“这个……”姐夫好象有点心动了。
我怕姐夫利令智昏,cha一句:“程老板看好行情,为什么不私自发货呢?”
程老板看了看我,说:“说得好,我不自己发货,就是要跟你姐夫有福同享。”
我又说:“天底下有这等好事?”
程老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觉得我说话的风格竟同下棋一样,相当凌厉。
“你还不了解我,这样反问,也不怪你。”
姐夫担心我坏了他的好事,赶紧说:“他小孩子不懂什么?”
程老板说:“老弟说得对,我是有条件的。”
姐夫问:“什么条件?”
程老板说:“你要接连在我这儿发好几车货,如果第一车货,亏了,有我的份。以后的,我就给不了保证。”
姐夫总算明白,天上掉的不一定是馅饼,也可能是冰雹。不过,他觉得程老板开出的条件还是可能考虑的。以前跟程老板谈过多次,今天让步是最大的了。
“那好,我到明天正式答复你。”姐夫说。
回到旅馆的房里,姐夫向我传授生意经:“行情上涨二、三分,可以大胆收。上涨四、五分,可以小心收,上涨八、九分,可以停止收。现在正是土豆行情涨二、三分的时候,程老板不给这么好的优惠,我们也要动手了。只不过,还是要先听听你姐的意见。”
姐夫说了句大实话,在收货这事上,他不敢独专,姐姐是他顶头上司,只有顶头上司的话,才是他的行动指南。
但姐夫怕我见笑,赶紧否定最后那句话。
“做生意还是靠男人来拍板拿主意,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这句话有着普遍真理,但到姐夫这里,就是谬论了。如果听他指点迷津,一不小心就会跌入茅坑。姐姐常糗他:离开了她的英明领导,姐夫做生意总是空手而归,一事无成。
我相信姐姐的话有七成对。
看姐夫死要面子,我故意说:“那就不问姐姐的意见了,赶紧收货吧。”
姐夫说:“还是问问的好。”
说完,他象兔子一样跑到楼下,跟房东要了电话。拨通姐姐电话,先说了几句ròu麻的话,我随即过来听到一两句,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老婆,我想你的眼睛,想你的鼻子,想你的zui唇,想你的酒窝,想得全身生癣了似的,痒痒的。
“老婆,好久没尝你点心了,你得给我记笔账哟。”
房东养的一个未成年狗,躺在门边,正FaQing地舔自己的小**。房东感觉不雅,用棍子赶它。
姐夫觉得房东做给他看的,就跟姐姐说起正事。
“老婆,土豆行情涨点没有?”
“恰到火候,可以收了。”
“老婆,那我明天就动手收货了。”
姐在电话里问跟谁合作,一听是姓程的,姐姐就提醒说他很奸诈。
姐夫不当一回事:“他再奸诈也没什么用,孙猴子厉害,也翻不过如来的手掌心。”
姐姐不满他说大话,便要跟我通话。
姐夫不高兴地把话筒送给我,低声地警告说:“你屁大的孩子,不懂啥就不要乱说话。”
姐夫虽然觉得程老板人不怎么靠得住,但可以从他那获得的好处多多,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合作,所以生怕我搅局!
跟姐一通话,她首先关切地问:“从甘谷到西南峪,又从西南峪跑到甘谷,这么来回地跑习不习惯?吃住如何?过得开心不开心?”
姐就是姐,比起姐夫,亲切得一百倍。
我说:“一切都好。”
姐姐这才问我对程老板的看法。
我不顾姐夫的警告,回答得很直截:“信不过。”
姐姐沉吟了半晌,说:“如果真跟他合作,你帮姐夫提防着点,以前跟他打过交道,也
没什么好怕的。凡事细心点,多动点脑子。”
姐姐大概就担心姐夫不动脑子,才这么叮嘱我吧。——放下电话,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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