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逝去的北方》我逝去的北方 3.5

    程老板前脚走,姐夫后脚就回来了。他一进屋,衣服也不脱,倒g就睡。什么活儿竟让他这么辛苦的,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呼噜声真大,象刚犁过地的牛一样,弄得我电视也看不下去。关机,写了张纸条放在g头的椅子上,告诉他程老板刚才来过,然后走到屋外。
    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坐下来,拿出《飘》来看。这小说写得真好,开篇的那一段景色描写就百读不厌:几场温暖而突然的雨下过之后,春天早早降临了,粉红色的桃花,莹白胜雪、星星点点的山茱黄花一下子纷纷绽放,yin暗的河边沼泽和远处的qun山被装点得分外妖娆,春耕即将结束,落日如血的阳光把佐治亚红土地上新开的犁沟染得更红。潮shi的土地正期待着人们翻开并播下棉籽,犁沟表层的砂土呈淡红色,河道两边则由于yin影的掩映而渐呈朱红、紫红和栗色,砖墙雪白的庄园宅院象一片红海中的孤岛,茫茫无际的红色海洋里,波涛汹涌,变化无穷……我曾想象能在北方见到如此的景色,可惜这种景色只能从米切尔的小说里才能读得到。
    小说看完三章,回到屋里,姐夫正好起来,他拿起纸条看一下,问我:“程老板来过?”
    “好奇怪的,说下回还来。”
    姐夫得意地笑了一下:“老狐狸终于按撇不住了。他急我不急。这叫欲擒故纵,知道不?”
    姐夫都娴熟兵法了,孙子再生,也没法混了!
    我没接姐夫的话,打开电视来看。姐夫走过来,一下子把机关了,用商量的口气跟我说:“如果要收货,跟谁合作最合适?”
    来了这么久,姐夫这样跟我说话还是头一次。我都有些感动。
    我说:“我对谁都不熟悉。”
    姐夫说:“带你出去,要有点长进好不好,不要总是一问三不知。”
    我说:“你跟他们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底细。”
    “你看跟程老板合作怎么样?”
    “以我看,程老板最靠不住。”姐夫话音还没落,我赶紧着说。
    “何以见得呢?”
    “从他对我们前后的两种态度就可以得知。”
    姐夫想起了头一次在程老板那里受到的冷遇,一下子呈现愤怒状,牙齿咬得格格响。猛地拍一下我的肩臂:“小子,你有进步了。”
    他这句夸奖的话,让我“受宠若惊”!
    一晃,二、三天过去了,我们按兵不动,程老板好象比谁耐不住了,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打到旅馆来。
    姐夫在,也故意不接,让我接,他在旁偷听。
    程老板一听是我接电话,气都馁了,他问:“你姐夫又不在么?你有没有说我来找过他?他莫非忙得到我公司晃个影儿都不行么?”
    这一连串的提问,让我不知从何答起,姐夫在旁提示我,我这才象传声筒一样说话:“程老板呀,每一个收购商在收货前都是最忙的,这个道理,你比我最清楚。到现在我也没见着我的姐夫,他在干什么,我同样一无所知。”
    程老板咳嗽了一下,换了一种口气:“老弟,见到你姐夫时,你再替我告诉他,我找他,是为他好,是把钱放在他面前,就看他敢不敢拿了。和我做买卖,从没有人亏的,这些年,我不知捧肥了多少老板,跟我打交道的人,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这情况你姐夫很了解。我找他,是我看重以前的情谊,我这个人相当念旧,若是朋友,就一直当朋友对待。你姐夫就可能没把我当朋友对待,我知道他还在跟别人接洽。但凡做生意的,都想把算盘籽往自己这边拨多些,只有我才愿望让利更多?为什么呢?因为我最照顾朋友的。”
    我在电话这头想:程老板一看就不是笨蛋来的,他说得如此诚恳,希望和姐夫合作,肯定是有原因的。
    姐夫在旁悄声地说:“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一只FaQing的母猫,一时找不到交配的公猫,就MiMi地叫得很抒情。”
    姐夫的想象力真是一流,比喻也十分形象,如果让他多读几年书,说不准会成为语言大师,不过这个语言大师的幽默内容恐怕会让许多人不敢恭维。
    见我不说话,程老板嘿嘿地干笑一下:“老弟,你姐夫是不是就在旁边?”
    程老板果然精明,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我用不着当傀儡了,这个身份本身就让我感觉到很xi吮,把话筒赶紧交到姐夫手中,他想制止也来不及。
    我走开时,心想: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通过声波在空中交锋,一定精彩之极,只是我没有那份欣赏的兴致。
    后来证明,姐夫的语言能力并不怎样,通话后招架不住,就跟程老板妥协了,第二天清早就去了他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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