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逝去的北方》我逝去的北方 3.4

    3.4
    自从和项老板与程老板见面之后,姐夫似乎空闲起来,整天往外跑,虽然往外跑,却就是没再往“公司”去,他还煞有介意地告诫我,也别到公司边晃悠。我心里抱怨姐夫多心了,我吃饱了撑的,跑那里去干吗!但我弄不明白姐夫自己不去就算了,为什么让我也别去?
    姐夫装高深莫测的样子:“不懂了吧!”他撇了我一眼,掏出烟盒,打开抽出一支,闻了闻,用火机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吐着烟泡,“你书读了也白读,看了也白看,我现在用的是《孙子兵法》,懂不懂?现在这些老板们知道我来了,知道我要收货了,知道我收货了,就变着法子找我合作。我不急让他们急去,吊吊他们的胃口,他们拿着诱饵在我面前
    晃呀晃,钓谁去呀?老子我先钓他们一把,看谁先上钩。”
    姐夫又让我长见识了一把,他与项老板、程老板拼耐心呢,但我故意不以为然,漫不经
    心地拿起一本书,随便地翻翻。
    “想让你学着点,却淡操心似的,得了,随你去。反正烂泥扶不上墙,也懒得跟你说。”他随手弹下烟灰,站起来,往屋里四下里看了看,觉得无事可做,又打扮一番,出去了。
    姐夫没走一会儿,鱼儿还真上钩了,程老板找到了我们住的旅馆。他还真有能耐,这么快就能找到了我们的住处。不过,甘谷也就这么大,找人也容易,大批量收购土货的商人能
    住的地方肯定离老板们的公司不远,周围也就那么几家旅馆,问一问就会知道。
    门是敞开着的,程老板在门口先站了站,然后用手指敲敲门。我回过头一看,我操,他
    的身体全把门堵住了,倒让我以为门是关着呢。
    “周老板呢?”他说话的声音震得窗户都在动,我的妈呀,武林绝学之狮吼功也不过如
    此!在他私宅和公司里的时候,还没觉得有这么厉害,今日里倒让我为之一惊。
    “他出去了。”我先把他让进屋,递给他一把椅子。
    他刚坐下,椅子发出一声闷响,我生怕他把椅子坐塌了。
    “他几时回来?”他瞪大的眼睛象灯笼一样,瞪得我好不自在。
    “大概不会太久吧。”我觉得我的态度并不算热情吧,如果他感觉到了,应该呆上一会
    儿就会走。
    没想他的屁.股就粘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颇有静气:“你姐夫这些天见没见过别的客人
    呀?”
    程老板是在打听风向吧,说白一点,就是打听有没有对手在跟姐夫洽谈生意。他还以为
    我是三岁小孩呢,这样随便一问,就能打听出来。
    “或许有吧,反正他一天ting忙的。”虽然我对程老板耍了点小心眼,但我并没全骗他,我姐夫整天不在旅馆里,谁知他是不是忙着去见客人了。姐夫抱怨我烂泥扶不上墙,那我今
    天就学学他的孙子兵法,也来个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吧。
    听我这么一说,程老板更不走了,他笑着问我会不会下象棋。嗨,我在高二那年,在县
    文化宫象棋比赛还真拿过第二名。下棋,哪能不会呀。
    “那我们就下一把?”程老板今天特别的客气,跟姐夫去他私宅和办公室的时候,他
    本就没拿正眼看过我,此刻真是奇怪了。反正也无聊,就陪他玩玩。
    程老板从店老板那借了副象棋,我们便很快摆棋厮杀,下过两盘,他便说我棋艺精湛,是个不错的对手。承蒙他夸张,他棋艺也不差,算是棋逢敌手,但他用心不专,所以盘盘皆
    输。
    重新摆局的时候,他就跟我扯谈:“周老板是你什么人呀?”
    是我什么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呀,我迸了一句:“我姐夫。”原本我就恼恨着这一层关系,
    所以说话时也没带着好声气,迸出的三个字都是硬棒.棒的。
    “看样子,周老板不是你亲姐夫。”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我没理会他,只顾摆棋。
    “你今年才跟你姐夫跑生意的吧。”
    下棋就下棋,没想他的话真多。
    “嗯。”我懒懒地答了一个字。
    “你们上次离开甘谷,又去哪呢?”
    我又想起姐夫的孙子兵法了,便跟他耍了一下花枪:“去的地方很多,名字都没记着。”
    程老板嘿嘿地笑一下:“一个名字都没记着?没这么糊涂吧。你没跟我说实话,不过,这也不怪你,我们才认识嘛,如果是你姐夫,他肯定是有问必答,不会隐瞒我的,因为我们有多年的交情。我再问你,离开这段时间,你们收了哪些货,发过多少车皮?怎么又想起要
    回到甘谷县来?”
    在程老板的眼里,我是不是真的很嫩,他什么话都敢问,难道我十几年书白读,不知哪
    些秘密是不能说的么?
    既然他当我嫩,那我就以嫩一样的无知来应付他:“我跟从姐夫,只顾玩,啥事也不用
    管。”
    程老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是不是呀?我还以为这几年,你姐夫生意越做越大,想带个帮手出来呢!”程老板一边说话,一边把手cha.进kù裆里,象是在捉蚤子,听说北方人很少
    洗澡,缺水的缘故,不知是也不是。
    “我姐是有这个意思,但我玩性太重,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
    程老板总算在我这样一个回答里,知道我姐夫不差做大生意的钱。
    在棋盘上厮杀了十几回,还不见姐夫回来,程老板的身体在面积相对狭小的板凳上再也
    坐不住了,说要回去了,起身前说:“你姐夫回来时,告诉他说我来过。”
    他身上散发一股浓烈的羊膻味,他离开时,我才舒服地换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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