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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舟》第 4 部分阅读
理,环保在许多地方是宣传起来重要,强调起来重要,真论到干部的实绩时,却没法摆到桌面上,总不能说你保住了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那和什么都没干的同义词差不多。他望了姚子平一眼,说:“刘沉同志对环保工作,可是全心支持的。”
何燕掩饰地把目光闪到一边,说:“市历届领导,都很支持。这次来,就是想向白书记汇报,环保局准备啃硬骨头,希望市委能协调公安,到时配合我们的行动。”
“环保局的工作,由主管市长在负责。”
看着何燕踌躇满志的样子,姚子平在心里暗骂小人得志,忍不住给了一句。
何燕扭脸把眼一瞪,说:“姚主任,是不是谁给白书记汇报工作,你都要等在一边插话?”
姚子平扭身走了出去。
白向伟问:“你们准备啃哪块硬骨头?”
何燕说:“具体的目标还没有锁定,反正群众有反映,一些制污大户,想趁白书记新来之际搞动作。”
白向伟正思忖着准备结束谈话时,刘沉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当即果断抓起内线电话,给姚子平下达指示:“通知市卫生局,组织最优秀的专家和最好的药品、器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东阳。”
姚子平自作聪明的毛病又犯了,说:“白书记,临河这几年,还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事件,会不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想搞什么动作?”
白向伟口吻严厉地说:“是什么情况,等调查清楚再下结论。”
在电话里,就可以想象出姚子平点头的样子“是”字还在拖着尾音,白向伟早把电话“啪”地放下了,伸手拿起旁边的红色保密电话道:“是江新同志吗?我是白向伟,临河突然排污,造成正在组织龙舟比赛的学生落水中毒,目前,已经死亡四人,后面的情况还很严重,估计这个数字还会增加。你马上派出最得力的人,配合市环保局行动,记住,一定要取得最直接的证据。”
放下电话,白向伟苦笑着摇头:“何燕同志,还真是让你言中了,硬骨头自己跑上门来了。”
“白书记,我刚才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就下指示吧。”
“你要求的公安,都听见了,我已经让江新同志亲自安排了。还有,你派一个专家,跟我一起去东阳。”
宁远早进来麻利地拿起桌上的包闪在一边。何燕紧跟在白向伟的后面朝楼梯口走去,白向伟个子高,心急步快,何燕几乎是小跑,但并不影响打手机:“乔仙群吗?我是谁,局长!你马上通知执法队列队候命,准备执行重要任务,我一到,就出发。还有,让技术科科长杨小兰,以最快速度赶到昆明路口,跟白书记一起去东阳。”
到了楼下,警车和自己的奥迪,早停在大楼门口了。刚才还在后面的宁远,不知从哪儿,哧溜一下到了前面,早拉开车门,立在那里等着呢。屁股还没有挨上车座,白向伟就催促道:“开车。”
警笛声在市委大院显得格外刺耳,大家纷纷推开窗户朝下探望。
大约是被蒙怕了,高速入口的收费员把警车放过去,来拦白向伟的车,白向伟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冲过去!”
司机一踩油门,栏杆擦着车顶,“嚓”地一声冲了过去,旋风般跟着前面的警车,朝远处奔去。
第18节:政治被动(6)
这次行动,在刘芳看来,是在白白浪费她破案的时间了。
女尸经技术鉴定,是被人掐死的,从衣着和体形特征断定是一个在风尘中行走的南方女孩。侦破工作正紧锣密鼓的时候,接到了主管副局长闫明的电话,让她带人配合何燕的行动,她几乎想都没想:“闫局,命案必破,我可是签有责任书的。”
闫明是个不甘寂寞又十分敏感的人,自我感觉能力不比任何人低,对自己现在这个位置早就耿耿于怀,平时总担心属下会因此看不起他,口气向自来得很硬:“这是市委的指示,你有什么意见找江局讲,在你刘芳的心目中,就江局一个人是局长嘛。”
刘芳忍不住顶道:“正局长本来就只有一个。”
闫明更生气了,说:“这么说,我是指挥不动你了?”
刘芳也来气了:“将来局里追究没有完成破案任务责任的时候,希望闫局也能这样站到前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芳别无选择。
当何燕率领环保执法大队威武雄壮不可阻挡地冲到瑞雪公司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门卫哪里敢拦?接着,何燕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带人很专业地快步直奔厂区后面的排污站,很快,里面的工人给赶出来,看在小院的角角里。等刘芳他们随后赶到,何燕正在指挥市电视台记者拍摄:“你低一点,角度一定要选好。”看见刘芳过来,招手让她过去,指着正在哗哗朝外排放的污水,说:“你看,多亏我们行动果断,给抓了个正着。”
刘芳、吴天、张小婷他们每天接触的都是大案,血淋淋的场面是家常便饭,一股黑水自然很难使他们触目惊心。张小婷多少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何局,你不愧是从娱乐圈出来的,把一次小小行动,都搞得跟拍电视剧似的。”
吴天简直就不满了,说:“我们公安,是不是为了当制造声势的道具给拉来的?”
何燕瞪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说这是小小的行动?”
张小婷脸上挂着讥笑道:“你是说,谁在利用这个排污管道,实施远程谋杀?”
“你们严肃点好不好,不要以为光你们公安杀人、抢劫的案子才叫案子。起码,这是有人想借市委领导班子调整之机钻空子发黑心财。”何燕冷笑一下,接着说:“你们靠后也好,正好可以检验检验我们环保局新训练出来的执法队伍。”
完全是职业习惯,刘芳早把现场睃视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听着何燕的话,很不舒服地说:“何局,我看过你当年的卷宗,很惊心动魄,说实话,路上也做了些格斗的思想准备,怎么瞧着,一点都不过瘾呢?”
“这是在白天,还有你们跟着,晚上独自扛着摄像机来试试看。”
“噢,这么说,我们保驾护航,也是功不可没的?”
“有你们,就是为了壮壮声势,这些私人企业老板,为了赚取昧心钱,心黑着、狠着呢!”
虽然刘芳对何燕多少带有表演性质的行为看不惯,但这句话,还是引起了她的共鸣。“他们,还把国有企业的工人,全都给挤兑下岗了呢!”
这时,赵小冬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何局,发生了什么事?”
何燕冷冷地说:“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最清楚。”
赵小冬把手一摊,说:“你不说,我清楚什么?”
何燕大怒道:“你以为装糊涂就可以蒙混过去了?给你说没用,让林若诚过来,这次,已经有四条人命摆在那里了,他怕是想不负法律责任都难!”
赵小冬一头雾水道:“什么四条人命?林总去北京了。”
何燕很夸张地把手在空中一劈,说:“那就打电话,让他连夜回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不判死刑,他怕是舍不得这座大庙的。”
刘芳听说出了人命,神色一凛,命令道:“张小婷,把现场再仔细检查一遍,吴天跟我走,搜查林若诚的办公室。”
赵小冬伸手一拦:“你们不能乱进林总的办公室。”
吴天“哗”地抖开搜查证,在赵小冬眼前晃了晃:“有这可以吧?”
刘芳朝前一步:“你转告林若诚,把别人当傻瓜的人,自己也绝聪明不到哪里。”
“说得好。”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谭笑骑着个电动自行车,肩上挎着个包速度很快冲了进来。把车扎好,旁若无人地掏出本子,飞快地朝上边记着。
刘芳脸暗暗一红,说:“你怎么来了?”
“讲得好,真是好,我已经记下了。”谭笑有点答非所问地拍拍手里的本子,又补一句:“我是真诚的。”
刘芳嘘了一口气:“我在问你?”
“噢,我也正要回答呢。可你总得让我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否则,半截话憋在肚里,很难受的。”
“到正题没有?”
“这就到。我以后,会经常追着你的。”
刘芳狠瞪他一眼,说:“你———”
“你们刑侦上的案子,紧张刺激,贴近生活,编辑喜欢编,读者喜欢看。”谭笑实话实说:“以前,是没这方面的熟人。”
“我们这是在工作。”
谭笑掏出一个硬纸片,说:“这是市委宣传部发的采访证。”
刘芳气得把脸扭到一边。
张小婷说:“作家,我在临河晚报上,经常见到你的大名。”
“自由撰稿人,自由撰稿人,还请你多指教。”谭笑一边得意地谦虚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名片一一给大家分发。到刘芳跟前,见不理他,讪笑了一下,说:“刘队早有了。”
张小婷故意地说:“作家,你那篇《女主持深夜探魔窟,众歹徒丧心又病狂》,也是事先和何局约好,一齐出击的?”
“这倒不是,是何局事后,特意给我安排了专访。”
“你的纪实小说连载后,临河晚报洛阳纸贵,看的人真不少!”
谭笑满脸郑重地说:“小说本来就是俗文化,读者怎么爱看,就应该怎么写。”
张小婷打断他的话,说:“经济效益,也是主要的方面吧?”
谭笑好脾气,嘿嘿一笑:“那是,双赢。”
张小婷:“得的稿费,有没有分给何局一半?”
谭笑:“何局哪会把这几个小钱看在眼里,人家……”
刘芳:“张小婷,你该干什么?”
张小婷扮了一个鬼脸,掏出白手套,边戴边朝里走去。
刘芳脸一拉,说:“谭笑,你要是再那么多话,就是妨碍执行公务了。”
谭笑忙道:“放心,刘队,我有分寸的。”
刘芳不愿再理他,把手一招,说:“吴天,走。”
林若诚的办公室在公司办公楼的三层,足足有七八十平方米大,宽大的老板台,豪华的沙发,森林般的绿色植物,都是私营公司老总办公室常见的摆设,并没有引起刘芳的兴趣,墙上挂的是东方旭的墨宝,“和气生财”四个字拙朴苍劲。
刘芳的目光最后落在板台上的一本《环境政策手册汇编》上,伸手拿起来翻了一下:“林若诚学习挺刻苦的。”
赵小冬:“那当然,不懂法怎么守法。”
“怕是为了打擦边球吧?”
“如果乐意,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刘芳同样一无所获。
何燕当即下达了停产整顿通知书,在赵小冬把所有工人喊出车间后,手下人飞快地在每个大铁门上,都贴上了盖有醒目大红印章的封条。
这才感到事情严重性的赵小冬,赶忙掏出手机向林若诚报告。
第19节:多承担一些工作(1)
5多承担一些工作
还没有下高速,白向伟就接到刘沉的电话,告诉他现场的人都已经撤离,叫他直接赶到东阳县委会议室,肖光要对“5?22事件”做重要指示。白向伟明白,事故已经被省委定性为严重的“事件”了,除下“嗯”表示在听外,就最后说了两个字:“好吧。”
在接听手机时,姚子平很懂规矩地目视着前方,那份神态,让人感觉就是车里打雷,也休想进到他耳朵一丝半点。但姚子平太过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了,这导致他前面的一切,给人一种生硬的职业动作的感觉。白向伟一合上手机,姚子平马上把头扭过来,说:“真不知道,省委是怎么想的。”
秘书、司机都是来临河新配的,这些人和谁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渊源、品性如何,白向伟全不清楚,就是单独在一起,他姚子平也有点交浅言深。更何况,眼前的“省委”都谁,就肖光一个人嘛,背后议论大掌门人,就不说政治上犯忌讳了,传出去单政治品格,下定语时就要打问号。他不能不说话了,声音很“一把手”地说:“姚子平同志,省委怎么想,是需要我们掌握的吗?”
姚子平愣了一下,他早就了解到,白向伟是个性格偏软的人,这种人好说话,好影响,他之所以从见到白向伟后,连着不停地谈自己的“意见”,并非不知道进退,不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要是这,能从一个小办事员,干到市委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而是想先入为主,第一个给白向伟留下贴心的感觉。有了这层感觉,以后,想不受倚重,都是没办法的事。万万没想到,白向伟说变脸就变脸,他一愣,脑子还没发指令,头已经条件反射地低了下去,说:“白书记批评的是,我刚才是想偏了。”
毕竟是初来乍到,白向伟并不想办谁的难堪,口气缓和点说:“天下本无事,都是让人绕弯给琢磨出来的。”
姚子平旋即释然了,他觉得正是白向伟不拿自己当外人看,才会这样不留脸面地批评自己。
下高速公路时,宁远把头扭了过来。
“白书记,是不是让杨科长直接去现场?”
白向伟没想到宁远年纪轻轻这么沉得住气,一路上,都没有朝后扭一下头,但关键的事,又全在脑子里放着。见白向伟点头,宁远马上打开手机,向坐在前面警车上的杨小兰做了安排。收费站出口,东阳县县长徐山早等在那里,不用白向伟发话,宁远早把手伸出车窗外给徐山示意,徐山跑着上了自己的车子,像接力赛一样,徐山的车子在前面慢跑着,等白向伟的车子一到跟前,马上提速朝前开去。
很显然,沿途全做了安排,所有的路口,早早就被交警封了起来,连县委大门口那根有点斑驳的木栏杆,也早早地升到了最高处,远远望去,像一门正在空中搜索飞机的高射炮。汽车还没停稳,徐山早跑过来候着拉车门了:“白书记,肖书记他们都在二楼会议室。”
白向伟边走边问:“徐山同志,现在情况怎么样?”
“死亡人数上升到五个,还有两个情况比较严重,正在全力组织抢救。”
“市里的专家,全由你指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死亡数字不再增加。”
徐山在前边引着路,说:“白书记,我一定尽快把你的指示向陈书记汇报,保证落实好。”
白向伟心里滑过一丝羡慕:瞧人家陈健的书记当的,这才有点一把手的滋味啊!但来不及让他的思想跑远,就听见了肖光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你们临河,这是把污水泼到了我的脸上。”
“事情发生在东阳,我这个县委书记,负有主要责任。”陈健不能说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声音竟然像鼠突一样上下抖动,可以想见,下面的腿该颤成什么样了。权威、权威,这就是权力的威严,由不得人的。
肖光说:“你急着检讨什么,虽然东阳是在临河,但临河大得很呢,这责任是你负得起的?”
白向伟不想打断肖光讲话,和徐山从后门进去悄然坐下来,先看到的是肖光威严的目光,陈健站在那里,既尴尬,又委屈,头上冒着汗:“我、我……事情不管怎样,都是在东阳发生的。”
肖光说:“你只能算是受害者,学生举行活动有什么错?如果真有错,那也是我剪的彩,责任在我,不会推给你的。”
肖光的声音并不高,但击在耳鼓上,白向伟感到嗡嗡的,他真算尝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肖光点临河,就是在点他和刘沉,他相信肖光没有看见他进来,这就等于是把压力,全推在了孤零零坐在最前面的刘沉身上。这样一想,什么怕打断大掌门人讲话都成了借口,他心里涌起羞愧感。
肖光说:“你坐下吧。”
陈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坐,而是虚脱,腿一软,“咚”地落到了椅子上,然后,是伸手抹脸上滚落的汗。
第20节:多承担一些工作(2)
肖光继续道:“我这次来,是慕临河的山清水秀来的,你们以往,也都是这样向省委汇报的,今天算怎么回事,是专门给我安排的见面礼?你们临河市委、市政府,必须给临河人民一个交待,给省委一个交待,给我肖光一个交待!”
白向伟听点到市委,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朝前面走去,他不用扭头,就能感受到目光在向自己身上聚焦,他沉重地冲肖光点点头,在刘沉身边坐了下来。
肖光望他一眼,说:“这就是朋友之道了,天塌下来,只要大家都伸出肩膀去扛,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说,在自己进来那一瞬间,肖书记就看见了自己,居高临下,看来,任何在领导面前的小聪明,都是幼稚的。领导不点破,只不过是在这种搁不住的小事上显示胸怀罢了。
在东阳县召开的这次科级以上干部大会,在肖光漫谈式的讲话中,很快地结束了。紧接着,是在县委小会议室里继续开会。一走进去,看到里面摆放的水果,肖光的脸色,阴得就像要下雨似的:“你们谁去医院,听听学生家长的哭声,回来还吃得下,谁就吃!我是吃不下去的。同志,全都是花朵一样的生命啊!”
陈健:“首长,现在都是下午三点了,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刘沉瞪了陈健一眼:“撤掉,全送给医院的孩子们!”
陈健忙答应着出去喊进来几个办公室人员,把茶几上的水果慌慌张张地全给收走了。
肖光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了一下额头,说:“你们说吧。”
白向伟:“肖书记,在第一时间,我已经让公安、环保组成联合行动小组展开调查了。就今天而言,我已经正式到任了,事件发生时,又是我在家值班,我应该承担责任。”
刘沉使劲把手里的烟拧熄,说:“你才上任几天,怎么能让你承担责任?!是我想着书记来了,以后,只要在市委的统揽下,干好具体工作就行了,思想上自己先给自己减了压,没想到疏忽给人钻了空子。”刘沉语速很慢,每个字,显然都是经过斟酌的,既婉转地传达了自己的委屈,又点明临河是离不开自己的。如果,不是有五条稚嫩生命的沉重,他心里兴许还会有一种别样的欣然,是这场污水,提供了自己向大掌门人说这番话的机会。
“还是东阳县委的责任,”陈健望了刘沉一眼,说:“如果,我们把安全措施朝细处想得更多一些,情况设想得更复杂一些,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件了。”
肖光极力掩饰着疲惫,说:“你们,不能就这样让我带着一堆检讨回去吧?于事无补嘛!”
刘沉果断地:“请肖书记放心,我已经和陈健同志谈过了,一是全力以赴不惜任何代价做好中毒学生的救治工作,确保死亡数字不再增加;二是东阳县委县政府下属每个政府机关,采取分户包干的办法,做好学生家长的稳定工作;三是全力以赴,彻底查清真相,把违法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给全市人民一个交待。”
刘沉每说一句,坐在旁边的姚子平就望一眼白向伟。刘沉的话,使白向伟心里非常不舒服,自己前面已经讲了正式到任的话,刘沉居然不通声气,就迈过自己,代表临河表了态。这就难怪姚子平要小瞧自己了。
肖光目光盯着刘沉,说:“我还是不能放心地走。”
刘沉说:“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阻止临河经济发展的理由,妥善处理落水中毒事件、狠心治理污染与保证经济持续高速发展,我们一定会做到统筹兼顾,抓住发展这个主要矛盾不丢的。”
白向伟说:“就在今天上午,远方日化厂的下岗工人,还集体到市委上访。”
肖光说:“这就是我所担心的,抓住一点,不及其余,不是正确的工作方法,学会十根指头弹钢琴,才是一个领导干部成熟的表现。至于,这次污染是有人蓄意制造事端,还是恶性反弹,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我现在,可以走了。”
刘沉跟着肖光站起来,说:“肖书记,对临河的工作,您还有什么指示?”
“向伟同志情况不熟悉,你刘沉同志还是要多承担一些工作的。”肖光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向伟同志,新一届临河市委班子,希望能继续保持经济发展的好势头。”
也就在这一刻,白向伟似乎明白,省委千挑万选选中自己的原因,是看中了自己的“度量”,让刘沉多承担一些工作,今天,他跑得还不够靠前吗?白向伟在心里苦笑,看来,自己是注定要当一个受气婆婆了。否则,只要市委和政府这边一起矛盾,影响临河发展的板子,第一个肯定是打在自己身上。
前脚送走肖光的车队,后脚下游乐水市市长韩飞的车子就开进了县委大院。
韩飞和白向伟也是早就熟悉的,握着手,说:“白书记,向你表示祝贺,只是来得匆忙,酒也忘了带。”
姚子平显然和韩飞打交道多了,插话说:“韩大市长能来,白书记就承情不小,你笑话临河连酒都管不起?”
“我岂敢,临河是北方的第一世界,乐水可是第三世界,为了全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也为了兄弟们的情谊,发达国家有责任承担更多的义务,而不是以牺牲第三世界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快速发展。”韩飞苦笑着摇头说:“这gdp里血腥味要是太浓了,早晚,大家是要坐在桌前论出个公道的。”
白向伟知道上游排污对下游意味着什么,临河到了乐水市,地势趋于平缓,眼下又是枯水季节,所有的污水,他们得全盘接收,原地消化。往年在省计委,两家官司打到最后,总会有省领导出来说话,让给乐水多划拨一笔资金做补偿了事。当下,白向伟装糊涂说:“韩市长是顺道过来的吧?心意我领了,这里的情况,你也都看见了,我也就不给你安排了,改天到省城,我设最高规格的家宴招待你。”
“我可不是来找酒喝的……”韩飞扭头,见刘沉正朝大楼里走,他心里清楚,只要刘沉一离开视钱,他就绝对别想再见到了。打手机,准关机;问陈健、徐山,准给装糊涂,一问三不知,最后,给你在县政府招待所安排一桌,让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赶忙把白向伟这边交待掉,说:“白书记,我还是按国际惯例,外交对等的原则吧。你忙你的,改日到乐水,我设专宴为你庆贺。”转身,高声喊道:“刘大市长,你不会是又想蒸发吧?”
第21节:多承担一些工作(3)
刘沉不得不停下来,说:“是韩大市长呀,我们白书记出面接待,你还嫌规格低,辱没你了怎的?要是这,你应该早一步,就赶上大掌门人了。”
韩飞冷笑着道:“谁屁股上的屎,谁擦。没来由,让白书记闻臭气。肖书记这次到乐水调研,老百姓就围着他大掌门人,强烈要求给市改名字,不叫‘乐水’,叫‘恶水’。”
刘沉打着哈哈:“改名字好啊,说不定,这一改,就把风水改了过来。韩大市长,是不是来征求兄弟市的意见?我们没意见。说到底,这是你们的内政嘛。”
韩飞说:“怕不是内政吧?整个临河乐水段,半天不到,全被污染。现在群众吃水问题,都没法解决了。如果,刘市长要再一推二六五,我就直接朝前去赶大掌门人的车子,天地之大,总是可以找到一个说理的地方的。”
“谁让我们两个市挨着,远亲不如近邻嘛!乐水市运水的车辆和一切费用,全由临河承担,直到警报解除。你老兄也不要心里过意不去,来临河吃大户的,又不是你乐水一家。如果,你还觉得有必要去追,我们也没办法。大掌门人刚才是同意我们的判断的,到时,等我们抓到罪犯,你就向他提出索赔吧。”说完,刘沉快步朝大楼里走去。
韩飞望着白向伟,用老朋友交心的口吻说道:“白书记,这临河的舵,不好掌啊!”
大院里人多眼杂,这个话题,是不好深谈的。
“韩市长,连着五条人命摆在那里,又是在肖书记眼皮下面发生的,刘沉同志的压力够大了。运水的事,我负责给你落实,至于其他的事,来日方长嘛!”
韩飞:“我也是说说,哪里就会把事情轻易朝大掌门人那里摆,以后,大家不见面了?!革命干部是块砖,说不定,哪天就给搬到了一块儿呢。”
把满腹牢骚的韩飞送走,白向伟决定到医院去看看那些正在救治的学生,到医院门口,一看前面陪同的车子里,只有一名副书记和一名副县长,连徐山的影子也不见了,姚子平早看不下去了,当即把两人喊到一边,质问道:“就你们两个来,陈健呢?你们东山县委,懂不懂规矩?”
白向伟这次没有拦姚子平,他并不是非要摆“一把手”、“掌门人”的谱,没有一定的形式,就反映不出实在的内容来。
副书记哭丧着脸,委屈地说:“林主任,我们两个副职,在班子里也就是个跑腿儿的,你问我们,我们能回答得了吗?”
白向伟长嘘一口气,不能怪陈健他们眼皮活,事情在那里明摆着,不活,不是在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开玩笑吗?
如果说白向伟以前宽容大度是涵养,现在则是不宽容大度也得宽容大度了。他尽量自然地笑笑说:“姚主任,走吧。”
一进医院,白向伟马上被学生家长围了起来。
“白书记,这污染不是一天半天了,查得紧,就好一点,查得松,就一窝蜂全上来了。”
“像今天这种情况,完全是被利益驱动,丧心病狂,市里面必须查清楚,给我们一个交待。”
“你们当领导的,不能光为自己向上爬要政绩,不顾百姓的死活……”
沈娜使劲朝大家摆摆手,说:“家长同志们,请大家安静下来,满打满算,白书记正式上任也不到72小时,过去的许多情况,根本就不了解,让他背这个黑锅,是不合适的。”
“半天也是到任了,一下子五条人命,医院还躺着一大片,多惨哪!你这当书记的,总要给大家一个态度吧。”
家长们刚制止住的泪,又被引了出来,哭泣声连成一片。
白向伟坚决地说:“在来东阳之前,我已经命令市公安局和环保局,在第一时间展开了行动,等查清以后,谁造的孽,必须承担一切后果。大家相信市委的决心吗?”
家长们纷纷点头,并自动给白向伟让开一条路。
院长、书记也早赶了过来,给每个人身上披了一件白大褂,逐个病床走完,白向伟正要出来的时候,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把医院院长抬手叫到一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院长点点头,忙走过来。
“白书记,记者们听说您到医院来慰问,都赶了过来。因为陈书记有交代,没有县委的统一安排,任何人都不准私自接受媒体采访,门卫就堵着没让他们进来。”
如果不声不响地溜走,他这个临河新上任的一把手,把这帮无冕之王也就等于全都给得罪了。但要见,现在又有什么可讲的?这时候,姚子平又要挺身而出了。
“白书记,沈局长说得对,今天这场病,不管是哪个根上发出来的,都没来由让您背这个黑锅。我去应付他们,您从后门出去。”
有办公室主任出面,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但有些话,沈娜讲得,他姚子平就讲不得。白向伟沉吟了一下,说:“不是责任不责任的事,我只要上任,就不怕责任。只是现在还不到对媒体讲的时候,否则,只会对已经够复杂的事情,乱上添乱。”
副书记马上说:“让牛县长陪姚主任一块儿去。”
这帮记者,本来是想采访刘沉,没想到刘沉虚晃一枪,悄然离开县委大楼,到了县委招待所里,再也见不到踪影。
此时,刘沉忽吞一天的心,才算多少有些安稳下来。他喝着陈健特意带过来的龙井茶,突然问道:“这茶,是你前些天,带队到浙江考察私营经济时买的吧?”
陈健笑着说:“是看着人现炒的,绝对真,本来想给你送两筒过去,那一次开汇报会,走得急忘了。刚才,我已经让徐山给你放到车上了。”
刘沉早转了话题,说:“我们过去常说紧要关头紧要关头,眼下临河的发展,才真是到了紧要关头。时代大道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临河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就不能不突破这个瓶颈。”
徐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市长的意思,是时代大道还要上?”
陈健瞪他一眼说:“目标既然选准了,当然要坚定不移。”
刘沉:“市政府会很快作出决定的。白书记是从省计委下来的,争取资金,就多了便利条件。”
第22节:多承担一些工作(4)
陈健:“市长,‘5?22事件’怎么办?”
刘沉:“一定要把善后工作处理好,你陈健任善后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徐山任副组长,其他人员你们看着往里抽。还有,中日合资建设万亩蔬菜示范基地的事,也同样不能耽误。”
陈健、徐山同时站起来说:“市长放心。”
刘沉起身说:“放心不放心,我是要看结果的。没想到,临河的这一场戏,是让5?22事件敲的开场锣。”
刘沉没有给白向伟打招呼,径自回了市里。下午三点半左右回到临河,刚在办公室坐下来,想梳理一下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屁股还没坐稳,何燕跟了进来。
刘沉欣赏何燕的风风火火,好像身上的激|情,永远都释放不尽似的。应该说,沈娜和何燕同属于漂亮的那一类,但出身大家的沈娜,无疑是清高和矜持的。她的“冷”不是表面的,而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夫妻生活,也是在履行义务。平时,两人各睡各的房间。刘沉也曾想过改变这种现状,和沈娜要个孩子,给家里增添点快乐的元素,沈娜始终不肯吐口。后来,刘沉干脆放弃了努力。平时在外有应酬,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不得已回来望望沈娜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叹口气进自己的房间,疯狂上网游泳,好在网上缤纷的世界,有着永远都瞧不完的新鲜。沈娜则把精力全部投到了所热爱的教育事业上。就这样,刘沉在上网聊天时,认识了起名“快乐并浪漫着”的何燕,的的确确是这个名字让刘沉有了点击的冲动,他相信快乐和浪漫只是诗人和小说家的想象,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有的。没想到两个人一聊而不可收拾,大有相“聊”恨晚的意思。最先亮明身份的是何燕,但她并不苛求刘沉也像自己一样报出“家门”。也正是这一点,才使得两个人能一直“聊”下来。自此,刘沉开始更多地关注临河电视台的节目,何燕把市公安局一位副局长为女儿结婚动用警车大操大办的事“聚焦”,刘沉忍不住拍案而起;何燕独自夜探小造纸厂受伤的消息报道后,环保引起全市上上下下各方面的极大关注,刘沉当时硬下手腕,把环保局长就地免职,力排众议,提拔何燕接替了空出来的局长职位。何燕用起来后,手腕强硬,雷厉风行,环保工作不但迎头赶上,去年,临河还被全国评为环保型城市。从北京领奖回来的当天晚上,明显松口气的刘沉才报出了“家门”。惊喜之下,两个人谈不上是谁主动,很快走在了一起。女人是感性动物,刘沉这次仕途不顺,最忿忿不平的人就是她了。
何燕从刘沉手里接过茶,眼里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彩,悄声问:“肖书记约你单独谈话了?”
刘沉第一次没有拒绝何燕的关心,说:“我始终认为,人,不管干什么,付出的努力和自己得到的,大致是差不多的。肖书记对每个干部,心里都应该有杆秤,否则,也积累不起来那么高的威信。”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去年,在省直机关一把手调整中,为什么大家眼里和他平时私交不错的人,大部分都落选了?这说明,肖书记是想干事业的人,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分开来考虑,英雄惜英雄,他本人思路清晰,有责任感,就容不得庸人得意。”
刘沉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又想到了自己。”
刘沉点上烟,深吸一口,说:“不管将来如何,我都要在我手里把时代大道建起来。”
“时代大道为什么停下来?还不都是你那个身为私营企业家协会主席的老同学不听招呼,有他在前面扛着,那些奸商们当然乐意装傻。前前后后,只有唐西平在表态支持,这次换届……”何燕试探着。
刘沉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说:“说吧,说说调查的结果。”
何燕失望地说:“瑞雪公司是罪魁祸首。林若诚平时嘴上讲得漂亮,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最虚伪不过。”
刘沉突然生气地说:“林若诚是怎样的人品,我能没有你清楚?”
江新敲门进来。何燕疑问的目光在刘沉和江新脸上穿梭。
刘沉淡淡地说:“是我让人通知江新同志来的。让公安局参与行动,就是为了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环保局把所有案卷,移交给公安局这边,江新同志要保证尽早破案。”
何燕不想就这样让到手的功劳给公安局抢走,说:“刘沉同志,这次行动,是我亲自带队去的,没有必要再动江局的驾了吧?”
“喊我市长!我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清?”刘沉抓起桌上的笔,开始批阅文件———这是明白无误的逐客令,何燕只好倒憋一口气,和江新一块儿退了出来。
何燕心里的妒意在窜动,说:“江局,你是有福不用忙啊!怎么样,回头带上礼品,到环保局慰问慰问我们那些参战的同志?”
“你何局一声令下,我们可是把手头省厅限期的命案撂下,跑去给你搞配合的。”
“这份情,我们环保局本来是要承的,可现在不是倒了过来,成了我们在配合嘛!”何燕越说心里越有气,招呼也不打,“砰”地把车门关上扬长而去。
环保局坐落在市中心临河二桥的南边,新盖的16层办公大楼,通体用深蓝色的玻璃装修,远远望去,靓丽含蓄,像座水晶宫似的,在市直机关中,是最高最漂亮的。门口的保安,也比别的单位有精神,身板有人没人,都挺得笔直。这都是何燕抓的结果。新楼落成后,她提出了新楼新气象的口号,把全局的人,分批送到军营去接受军训。合格一个,回来一个,不合格的继续留下来训练,三次不合格,自动交下岗报告。远远望见她的车子,保安早慌慌地把伸缩门打开,何燕的车子几乎没有减速,就开进了宽敞的大院里。立在院子里,何燕习惯地目光四下扫了扫,所有在目视范围内的人都拘谨地笑着过来打招呼,她一律点头作答,然后快步走进楼里。有没有争强的意思说不清,反正老板台、老板椅都是买的超大号的,她原本就属于娇小玲珑型的身子,在老板椅里面一陷,多少显得有点滑稽。肖光的务实是出了名的,凡是过手的事,没有个一五一十,肯定不会放过去,更何况“5?22事件”这么大,以后过问是必然的。下面有多少工作能汇报到大掌门人跟前?用可遇不可求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没想到辛苦大半天,就让刘沉一句话,拱手让给了别人。正独自生闷气的时候,电视台台长周成走了进来。何燕下意识要站起来,但在人快要离开椅子的时候,手一松,又坐了下去。在电视台,何燕由于个性太强,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风头十足,就更为大家所不容了。业务上没法比,就私下里给她上眼药,周成耳根子软,遇事不分青红皂白,何燕一来二往,受了不少的窝囊气。那些小造纸厂能办得下去,暗地里都有交易,有恃无恐,是那么好查的?周成就敢对她一个女孩下死命令:“何主任,实在不行,我就只好另请高明了。”可以说,何燕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背水一战的。也就是那一次,她感到了权力的可怕和可贵。这些年,走||穴也好,做广告也好,她早率先步入小康行列,可是钱,永远都换不来权力的尊贵,特别是从政当局长后,似乎更是尝到了大权在握的个中滋味。她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有才华的人,乐此不疲地在这条羊肠道上挤来挤去,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是太清楚里面的世界更精彩。一朝天子一朝臣,她是刘沉一手提拔起来的,嫉恨的人早就眼红了,换个“天子”,就是她不出任何问题,单为邀买人心,也会把她“闲置”起来的。为恩、为情、为政治前途,她都希望刘沉能( 欲望之舟 ./30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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